第59章 及笄（1 / 2）

半梦半醒，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一样，我想要起来却又动弹不得。

不要睡，快醒过来，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大喊：如果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眼皮上似乎有千斤重，我挣扎着，终于醒了过来。蚕丝衾被，绢枕，熟悉的琼香，我心安了，喊道：“来人，点灯。”

今日是天纪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我十五岁生辰，也是我的及笄礼。

及笄礼盛大繁复，我穿着内服入殿，由礼官引入西房着华服，应怜雪笑着给我穿衣，她说：“月儿真漂亮。”

然后我又被引入东房，皇后在乐声中给我绾起头发，插上栉总冠笄，她嘱咐：“端正。”

礼官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乐声又响起，我被引入醴席，坐下执酒饮尽，祝曰：“酒醴和旨，笾豆静嘉。受尔元服，兄弟具来。与国同休，降福孔皆！”

“宾赞既戒，肴核惟旅。申加尔服，礼仪有序。允观尔成，永天之祜！”

“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以终厥德，受天之庆！”

三祝三饮后，皇后说：“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萧昰笑着说：“古训是式，择其守之。”

择其守之，我高兴，跪下说：“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礼毕，我马上换了衣服，去拜见萧昰。

“父皇。”我高兴地走过去喊他，时间飞逝，他头上的白发已经不少了。

“还想要什么礼物？”他目光慈爱，温柔地看着我。

“父皇，儿臣想要出宫去白云观。”我撒娇着说。

“好，待明年开春之后就去。”他说。

“谢父皇。”

萧昰走后，皇后就开始训教我，她说：“堂堂公主，整日想着往宫外去，成何体统。”

这四年来我一共也只出宫十五次，算不上多，况且大多是同萧昰一起去的，千秋节和萧昰去逛过长宁街，佛陀诞辰陪他去过昭提寺，还有其他嫔妃公主，也不止我一个。我一个人出宫也就是去萧莺的公主府，只去过三次。

“母后，你针对儿臣。”我笑着撒娇，看见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问：“母后，今日除是儿臣生辰外还有何喜事？”

她突然叹了口气说：“事情还未定下，高兴不可过早，以免失落太过。”

能让皇后有如此情绪变化的人，肯定只有她的儿子了，皇子回京了吗？

晚宴时来了不少命妇，我看着都面生，但还是不得不笑着与她们说话，实在是没有意思，可我是这晚宴的主角，皇后不许我先离席。

“皇后娘娘，晋国公主像天仙似的，不知哪家儿郎要修几世的福气才能娶得公主。”

皇后微笑点头。

“皇上疼爱公主，那肯定是要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诸位家中有儿郎要留意着，没准儿就能入了公主的眼。”

我笑着说：“本宫要多守在父皇母后身边，诸位见着好儿郎便以自家女儿为先。”

父皇和母后召这么多命妇入宫，另一层意思我明白，我还未定亲，这是让她们入宫来相我了。

想到这我便心烦，两年前萧莺出嫁了，我在宫中少了个知心人。何况她与杨驸马关系不好，婚后生活并不快乐，这更让我厌恶成婚。

二十三太阳出来了，是冬天难得的大晴日，我出去走走，到了御花园。

我听见说话声，陈照秋和萧乐瑶在池边喂鱼，她们也看见了我。

我不想和陈照秋争吵，没有那个心思，转头走了，“公主，您下处去哪儿？奴婢们先过去把人清了。”竹舟说。

“去天祈楼。”我说，“你们和我一同过去，用不着赶人。”皇宫中除了陈照秋，也没什么讨厌的人了。

今日天色好，妃嫔们都出来走动也是正常，我上了天祈楼，瞧见慕容纭在永宁台教萧承峻耍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