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废黜（1 / 2）

五月初十，萧莺诞下了一个女婴，我立马请示了萧昰出宫去看她了，婴儿皱巴巴的小小的一个，脆弱至极。

萧莺的状况更令我担心，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说话声音微弱，大夫说是伤了元气，好生滋养着慢慢会好起来的。

“月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哭做什么？”她笑着问我。

“我是心疼姐姐。”我擦掉眼泪露出笑，说人命那样脆弱，我害怕失去她。

十二，宫中传来消息，皇帝下旨正式废黜了萧憬，太子之位悬空了。萧憬定是说了什么萧昰不爱听的话，他下狱了。

我赶回了宫，我想救萧憬，至少保住他的性命。

我到承元殿，正遇见出来的萧睿和萧彦，“妹妹，父皇正在气头上，你若是来为大皇兄求情便不必去了。”萧彦说。

我看了他一眼说：“谢谢皇兄提点。”

他们是争夺皇位的人，你们的求情在父皇听来些许刺耳，但我不一样，我是要以妹妹的身份去为哥哥求情的。

“父皇。”我进门喊道。

萧昰抬眼看了我一眼说：“月儿来了啊。”

“父皇，月儿是来为大皇兄求情的。”我说，“您愿意听月儿说几句吗？”

他点头了，我便开口道：“月儿只求父皇保全大皇兄性命，其他处罚都但凭父皇。”

“他出言不逊，一心求死，朕成全他。”萧昰微怒道。

“父皇，大皇兄做太子这些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父皇就看在他的功劳、苦劳上留他性命吧。您的孙儿重孙失去父亲祖父，多令人伤心。”

“朕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父皇，大皇兄做了那么多年太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今被废心有不甘怨恨父皇。”我看向萧昰，一字一句地说道：“人之常情，莫不能外。”

“够了！”他扇了我一巴掌，疼，我正了正身子，我含着泪水跪下抬头看着他，说：“父皇，这一巴掌月儿挨下了，父皇或许不记得了，月儿小时候被陈淑妃苛待，差点就死去。那年父皇巡幸江南，不在宫中，陈淑妃恩宠正盛，无人敢救我，最后是郑才人得了大皇兄的帮助才将我带出兴庆宫。”

我顿了顿拉住他的衣袖继续说道：“可大皇兄是如何帮我的呢？他当时虽是太子却地位尴尬，做事须前瞻后顾，只能以郑婉诬告陈淑妃之名将我带入掖庭，他的这份恩情，月儿不会忘记。”

萧昰甩掉我的手说：“朕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回凤阳阁好生歇息吧。”

我起身，质问道：“父皇不记得吗？我举着双手向您证明的场景。”

萧昰转身背对我说：“往事不要重提，从前是从前。”

“父皇，为何？待月儿好的人你都要一一夺走？”我绕到他面前看着他，“这些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你明知陈照秋会害我，还是把年幼的我送到了她的手里，你明知她伤害我却没有处罚她，你那时是不是也厌弃我，是不是想借她之手杀了我，杀了我这个孽种！”

啪，我的右脸又挨了一巴掌，萧昰的脸上没有一丝疼惜，他的表情是被点中心事的愤怒，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有太监在门外试探着叫了两声。

话都说出口了，我倒也不怕了，继续说道：“大梁皇帝萧昰，有三宫六院还不知足，放浪形骸与宫女苟合生下一女，我们母女都死了，就可以抹去你做的事了吗？”

“你大逆不道，岂可这般说朕！”萧昰生气道，“你如今的地位都是朕给的，不要不知好歹。”

“我要的只是那个我叫做父皇的男人能够给予我父爱。”我哽咽着说，“他每年寿辰，我都会亲手做礼物给他，我想要他喜欢我，想要得到更多的爱，我想要多快乐些。”

“但这个男人有许多女儿，他是我唯一的父亲，我却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回馈、施舍、赠予我的爱都和其他人相差无几。我变着法子讨他欢心，渐渐地他似乎对我有了一丝看重。”我看向他说，“可是啊，他曾经以为我是他的污点，他曾经想杀了我，如今，我对他而言也是玩意一般，怎么不叫我难过呢。”

“月儿，父皇。”萧昰欲言又止，他抬手给我擦泪。

“父皇，月儿在您心中真的，真的就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吗？”我问道。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是朕的女儿，是活生生的人，来人，将公主送回凤阳阁，好生照看。”

我一连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皇后、应怜雪她们来见我，我都推辞未见，担心宫外传什么风声，我写了封信给萧莺平安。

我只见了倩蓉一人。

“从前我还能骗骗自己，说他是顾忌陈家，权衡利弊，但如今他承认了，他昰皇帝，根本不许顾忌任何人，他当初就是偏袒陈照秋，陈家依旧正盛，陈照秋还是失宠了。”我说。

倩蓉说：“公主，其实过去的事应该忘了，如今皇上对你好，这便是好事。”

我看着她说：“可是我做不到，倩蓉，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年一点长劲儿都没有？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纠结不那些自讨苦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