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蘑菇（1 / 2）

同上一次我来不同，这次还有其他游人。我们走走停停，到白云观山门处已经午后了。我看向敞开的大门，游人跨过门槛进出。

再度进入白云观，我点了香许愿，青铜大鼎中已经插了许多香，烟雾缭绕。

“求老天求诸位神明，让江帆死了心。”我闭目在心中默念三遍后，插了香，抬头，香雾下的道士竟然是离尘。

他也看见了我，朝我轻轻颔首，我低头收回目光，再度抬头时，人已经不在了。我转身，见他在我身后正和萧皓他们说话。

“道长越发仙风道骨了。”萧皓说。“施主过誉。”离尘答。

我差点忘记他们相识了，离尘引我们到后院用膳，期间他一句话也没主动和我说，冷漠的样子似乎当我是陌生人。

我看向韩姝问：“韩姝，你从前来过白云观吗？”韩姝摇头，看了一眼布菜的离尘说：“我不喜这些。”

“久闻白云观的美名，如今来看不过也是个招待达官贵人之所。”我拿起瓷杯说，“看这些器具菜品，还以为是哪处酒楼呢。”

“修道之人讲究。”萧蔚杰说。

离尘要退下了我急忙快速说：“不光器具，道士也是一样，卑躬屈膝做这些上菜倒水的活，和酒楼里的伙计没有区别。”

门掩上，离尘走了。

萧皓宠溺地看着我说：“月儿啊，他们是道士，但也是世俗之人，见了皇家贵胄会自谦自贬以示恭敬求得自保。”

“他从前可不是这样。”我说。

“姑姑，你和那位道长相识？”萧蔚杰问。

“离尘在钦天监侍奉过。”萧皓看着我笑了笑，“他从前还是你姑姑在宫中道观里的后辈。”

这夜晚上萧蔚杰原本说一起去月夜听松涛，但着实不安全便没去，我和倩容韩姝一起歇在后院一处通铺。

我念着萧蔚杰说的松涛，夜里悄悄出来和萧蔚杰去了，反正也不远。

“姑姑，小心。”他提着灯笼给我照亮，“今夜风大，正是听松涛的好时机。”

“嗯。”我很高兴，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角，踏着他走过的地方。

前方有亮光靠近，我听见一声公主，是离尘，他说：“夜里天黑路滑，风大易受冻，公主还是回去吧。”

“若是您出了什么事，白云观无法交代。”

萧蔚杰解释：“道长，您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去一会儿就回来，观景台不是有围栏吗？我们不去其他地方。”

“请公主三思后行。”烛光无法照清他的神色，可是我已经看到了，波澜不惊、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蔚杰，我们别去了。”我说。

“嗯，好，听您的。”他答。

“道长拦住了我们，我们两个也睡不着，能否到道长那里坐坐。”我说。

“请。”离尘说。

他的屋子还是以前的屋子，我四处看了看，赫然看见墙上的木剑，我开口说：“离尘，你这里有酒吗？”

他点头起身出门，“姑姑，这不太好吧。”萧蔚杰说。

我笑了笑说：“不是还有你在吗？”

离尘拿了酒来亲自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他说：“公主小酌一杯即可。”

我一口全喝下，有点冲鼻，不受控制地流了两滴泪。

“公主，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死物一府，死生同状，何必执着于生死呢？”离尘缓缓说。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又喝下一杯酒，眼里含的泪滑落，笑着说：“这酒太烈，呛得我泪水都出来了。”

我掩耳盗铃的行为萧蔚杰也看出来了，他说：“姑姑，您是不是喝醉了，我送您去休息吧。”

离尘起身说：“公主就在此处休息吧，观中有其他香客，无单独厢房给公主，怠慢了。”

“那也好，多谢道长。”萧蔚杰说，“我这便叫姑姑身边的婢女过来，麻烦道长看着片刻。”

我对萧蔚杰笑了笑说：“我酒量好得很，没醉，你告知了巧影，自己便歇息去吧。”

他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脸上有些热，相必真的醉了，我看着直挺挺站立着的离尘，笑着打趣他：“没听得松涛，倒是见着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