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嫁人（2 / 2）

六月十九，观世音菩萨的诞辰，我随皇后等人去了灵德寺拜谒菩萨。

“月儿，点香。”皇后说。我上前点燃香，跪拜三次后起身。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父皇身体健康，保佑众生平安顺遂逢凶化吉永得安乐。

这日在寺里吃的素膳都是皇宫从宫中带来的厨子做的，皇后还特意让人问了我想吃什么。两日后回京时，她也特意差人去长宁街买了刘氏烤鸭。

只要我安静听话，皇后就会对我好，她虽然还是淡淡的表情和语气，但她会用行动关心我。

原来只要答应嫁给江帆，我就能过得如此安稳和谐吗？

我想得明白，她是有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我知道顺从的好，让我以后都能听话些。

七月初一，江帆求见，他想我问婚礼有何喜好，我不想见他，让宫人打发他去礼部。他一连求见了三日，我都未见，他最后去见了萧昰和皇后，求他们代为传话。

萧昰身边的太监来时还未开口，我便猜到了什么事。我去了承元殿，皇后也在。

“月儿，婚礼事宜你有何想法？”他问。

“父皇，按礼制办便好，其余的都由父皇和母后做主。”我答。

他点头问：“菜品、布置这些月儿有要求吗？”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叹了口气说：“让太医调理好身子。”

“嗯。”我身体没病，病在心里。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我的一生就只能这样将就了吧。

我成婚这天是一个艳阳天，我穿着厚重的婚服，带着沉重繁复的金凤冠，坐在屋内等驸马来接我。我看过好几次婚礼，有激动有厌恶，但轮到自己却只有绝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礼官念着祝词。

“驸马到。”

我听了一激灵，被扶着起身，转身看见江帆穿着一身喜服进来了，他一脸如沐春风，当真有些像举世无双的公子。

我错开他炙热的眼神，在巧影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到江帆身边，接过云霞递过来的酒，开口道：“敬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长寿康乐。”原本只需敬酒一杯，我一连喝了三杯。

“女婿拜见父皇母后，一定会真心对待公主。”他转头看向我，“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我轻蔑地笑出了声，他似乎察觉言语有失急忙补充道：“父皇，母后，日月为证，儿臣一定会万分敬爱公主。”

萧昰笑了笑说：“起来吧，你二人结为夫妻，以后要相互谅解扶持。”

“是，谨遵父皇教诲。”我答。

皇后给我盖上盖头说：“为人妻要为夫君着想，不要像做女儿家那样任性了。”

“是。”我答。

“江帆，你说出的话就要做到，若做不到，朕就让你们江家陪葬。”萧昰严肃道，他看向我，又温柔地说：“月儿，以后要是在江家受了委屈就回宫，父皇给你做主。”

他的话让我很感动，我弯起嘴角笑了笑，泪水从眼角滑落，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突然萦绕在心头，“父皇。”我哽咽地喊道，此时我很想开口说我不嫁了。

“好月儿，大喜日子，别哭。”他柔声说，“想父皇了就回宫。”

“父皇。”我含泪看着他，身边的江帆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他拿着一方手帕想要递给我，我不理会他，微微侧身。

“别误了吉时，入轿，父皇和母后送你到永定门。”萧昰说。

“父皇。”我泣不成声，被搀扶着入轿。

马车缓缓，四角的喜铃一直响着，我从窗户伸出大半个头，看着红墙往我来时的方向伸展前去，看见萧昰转身离去，我被他抛弃了，他不要我了，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众多女儿中的一个，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