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点冷(2 / 2)
轻声细语的将人唤醒,反正他也不能安安分分的休息,那大家就都别睡了。
男人紧闭的眼睑在她的摇摇晃晃中缓缓打开,尚未清醒的眸中带着不谙世事的迷茫,里面还明明白白的藏着些许委屈,颇像是一个闹觉的小孩子。
戚砚简委屈巴巴的看着将他吵醒的厉儿,下巴被人钳制使他很不舒服,可他自己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抬着下巴了,只能顺从着她的动作。
厉儿一时语塞,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开口问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改变主意了,她才不要在这天寒地冻待一晚上,她要把戚砚简带出去。
戚砚简反应了一会,“...疼...”
厉儿猜到了他会说疼,但这小子是不是毒着脑子了?除了冷和疼,他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从披风中探进去摸索了一番,分明能找着禁锢他的铁链,可却怎么也摸不着被铁链禁锢的手腕。
失了耐心的将盖在他身上的两层披风掀开,惹得他瑟瑟发抖了一阵,下意识的朝她怀里躲了躲,她倒是全心全意的想着给他诊脉,一时不察,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这小子是属狗的吧见人就扑!
她刚想发作,余光却瞥见了一道染了血的青紫,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个遍。
戚砚简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衣裳,他身上穿的也不是大红色婚服,而是一件宽松的青黑色蟒袍,倒是与她身上的颜色相得益彰。
虽说这件衣衫与他平日的装扮风格并不突兀,可在厉儿的记忆中,无论戚砚简身上穿的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哪怕是朝服他的衣袖内都是干脆利落的窄袖,将他刚劲苗条的手腕收的严严实实,从不漏出一点。
可今日这身衣衫却大大咧咧的将衣袖下的白皙展露的一览无余,那青袍下如玉一般润雅上扣着一道粗糙却紧致的枷锁,尽管他的手已经依赖性的攀升到了她的腰间,却也老老实实的扣在他的腕子上不曾下落半分。
那道白皙如玉的细腕上早已淤青染血,一看便知晓早已千锤百炼摩擦过无数次,枷锁旁的锐利在青紫上留下了一道道交叠的印记,好似作画般层层有序,却又如层峦叠嶂般杂乱无章。
只一眼厉儿便知道,这是道一辈子褪不下去的青紫。
他果真将自己锁了无数次。
鬼使神差的,微凉的指尖攀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惹得他发出轻微的颤抖她也浑然不觉,只是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的脑袋死死按进自己的肩膀,不算轻柔的勾起他颈后的领口朝下拉开,只一瞬间,戚砚简背后的一片狼藉便裸露在了带着寒意的空气中,使他不得不尽力的缩在她怀里汲取难得的温暖。
厉儿的瞳孔颤的厉害。
她原先只是想着戚砚简从前在这寒洞壁崖上靠了整整一夜,背上怕是也会被冻的淤紫一片血脉闭塞,可她万万没想到落入眼中的后背上竟然新旧伤口交织杂乱,层层叠叠的血痕铺满了他的背上,唯一一个还算无暇的便只有依赖在她肩上的脖颈了。
他全身上下除了平日里裸露在外的地方,皆是一片狼藉。
厉儿心中有些复杂。
戚砚简这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不该被千帆过折磨成这幅鬼样子。
可还未等她再思考些什么,原本只是松松垮垮的靠在自己腰间的长臂却骤然收紧,将她本就不宽阔的腰肢尽数搂入怀中,拼命汲取着这难能可贵的温热。
“姐姐...冷...”
耳边传来的喘息让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轰然炸裂,明明身处天寒地冻之中,身上却开始循序渐进的冒出挥之不去的燥热,直接羞红了耳后。
他说什么?
他...
这小子病糊涂了吧?
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如今趴在她怀里叫她姐姐?救命!说出去天下人怕是会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传闻中的战神大人从始至终都孤身一人,哪来的什么姐姐?
莫非是他从前便管他的那位心上人叫姐姐?
堂堂战神玩的这么有情趣的吗?
不过他今天这样到底是不是被她气的啊?明明先前她问的时候虞嚣生说他病发应该是五日后啊?
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戚砚简帮她疗伤耗费了太多灵力才提前的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她呗!
过苍还在不在外面啊?离得那么远他能注意到自家王爷有什么动静吗?
话说今夜她听见了战神大人娇娇弱弱的叫姐姐,明天戚砚简清醒过来他该不会恼羞成怒吧?
等一下!
厉儿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叫停,被戚砚简这一声姐姐叫的慌了神,一时之间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将戚砚简背后的衣服小心的拉好,把人包的严严实实的,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脖颈。
“戚砚简,你刚刚叫我什么?”
“……”
厉儿觉得好玩,又轻声细语的哄骗他再叫几声,可他似乎被疼痛吸引了注意力,不安的喘息声越发急促,完全没了理会她的意思。
厉儿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抬手想扣住他的手腕用内力帮他压制一番,可那触目惊心的青紫让她无从下手,只能随便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地方度了点气进去。
旁人无法帮戚砚简压制,但厉儿可以,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戚砚简更强的人了。
她正摸索着他体内的真气,怀里的人却突然开始不安的躁动,挣扎间竟将她推开。厉儿此前完全没料到他还会有这样的动作,猝不及防便被他挣脱开了。
可还没等她再凑上去,便被他突然释放出来的威压逼得只能步步后退,再无前进的余地。
低头骂了一句脏话。
哥哥此前也没跟她说千帆过毒发的痛苦能激的人内力大增啊!
大抵是疼痛的太过难以忍受,戚砚简体内的潜能被激发了个十成十,此刻的功力远高于他平日,便是厉儿都不敢轻易往他的威压范围内靠近。
方才还娇娇软软靠在她怀里叫姐姐的男人突然爆发,低沉的嘶吼回荡在宽敞的寒洞中,声声昭示着他的撕心裂肺。
不过几秒,他便开始暴虐的锤击着铁链能及的所有地方,好似撞击能将他体内的痛苦转移似的,不要命的磕磕碰碰。厉儿这才明白他背上的伤口从何而来。
果不其然如虞嚣生所说,不过几个呼吸间,戚砚简身上便开始血肉模糊。
厉儿咒骂着,她又不能袖手旁观,这到底要的是他的命,还是她的啊!
再没有犹豫的时间,只能硬着头皮闯进,试图将他不要命的动作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