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和他一起活着,我替他保护你(1 / 2)
夜晚是情绪的天堂,人类一旦没有入睡就会被情绪捕捉甚至被支配,好的坏的都无法让人想起睡眠。
苏安延此时侧着身望着有微弱光亮透进来的帐子,隐约还能瞧见停在上面的蚊子,她不自觉往帐子中间挪了挪,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就是陈好的模样,抬手身边又是空的,惹的她更加烦躁了。
苏安延想保持理智的,可以爱她但绝不能沦陷,如果任由自己的感情,只怕是最后难以割舍,痛苦万分。
于是,她在脑子里不停的喊着“哥哥”,企图用哥哥死去的悲伤来遮盖住陈好带来的亮光。
终于,苏安延脑子里被那一天的记忆所占据,她和哥哥如往常一样跟着父皇去了丁叔府上,父皇与丁叔商讨国事,而她和哥哥则是在府上玩耍。
哥哥带着她去了府里的水池,说要去抓鱼,既解暑又能吃烤鱼,她不许,便拉着哥哥去了另一个庭院里跟丁叔养的猫狗一起玩。
没一会儿她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有三急,于是跑去了厕所。
回去路上,她瞧见水池旁边的假山后头站着个人,一身黑衣在夏天虽说少见但也能理解,但他带着黑色的面纱,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就很招人怀疑了。
她觉得这人大概是个刺客,惊动了他反而让自己身处险境,还是先去告诉父皇和丁叔比较好。
但刚没走两步,那人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不等她跑远就被那人捂着嘴从背后提溜起来,她死死拽着那人的衣袖,看着那人提着她往水池里走。
丁叔家的大狗及时赶到,撕咬着那人的腿,却被那人一脚踢的老远,大狗自知打不过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冲了上来,它不怕这个人,反正另一只狗去找主人了,它便确信自己不会死。
她听着大狗结实的挨了好几脚,眼泪还是心疼的掉了下来,但她回不了头,也没能力扯下那人的面巾,走近河边,她看见了此生最让她难忘的场景,一个穿着她哥哥衣服的人趴在水面上,她心中是惊慌失措的,但没看到脸她还能骗一骗自己不是?
那人把她往河里丢,她抓着那人的衣袖死死不放,身体砸到地面的疼痛只让她抓的更紧,她不能把这个人放走了,她要给哥哥报仇,于是使劲地拽着那人的衣袖,想要把他也拖进水里。
最终几番撕扯,也只是把他的衣袖扯了下来,她看见了那人胳膊上的黑色蛇图腾,她的脑子里一下子就被炸空了思绪,也被那人踢球一般踢进了水里。
她水性不好,但得益于她的震惊,让她第一时间没有挣扎,此时浮在水面上的哥哥却翻过了身,睁开眼睛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又迅速反身环住她的胸口,妹妹不会水,所以哥哥放弃了伪装,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晚晚,你千万不要动,我不会让你死的。”
岸上的男子皱起了眉,一个跃起便刺到了哥哥的肩膀上,疼痛让哥哥失了力,她才感受到水带给她的恐惧,但好在她的大脑还没恢复过来,根本做不出反应,她便强迫自己不要动,不要给哥哥添乱。
岸边的大狗也被踢的喘着粗气,还是硬撑着上前咬住了黑衣人的腿,黑衣人吃痛,一剑刺死了大狗。
她只能听见哥哥咬着牙的安慰,以及大狗生前最后的呜咽声。
好在丁叔和父皇及时赶来,黑衣人担心身份暴露,便跑了。
哥哥和她被救了上来,可是哥哥中毒了,那人的剑上涂了毒。
“是国师。”惊吓过度的她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哥哥已经死了,她没有见到哥哥最后一面,父皇双眼通红的守在她的身边,等她醒来说出线索。
她忍着心里的痛,哽咽道:“是国师身边的婺疆人,我看见他胳膊上的黑蛇了,都怪我,父皇,如果我没有被发现,哥哥就能装死躲过一劫,都怪我......”
父皇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只有七岁的小女儿,声音里强忍着痛,安慰道:“不怪晚晚,安延闭眼时还念着晚晚,晚晚要替哥哥一起活下去。”
她哭的更惨了,她心里恨死了这个曾经在她心里地位极高的国师,因为婺疆人擅驭虫蛇之术,多半都会用蛊,所以锦都是不允许婺疆人进来的,唯独他收的婺疆破例带了进来,她恨死自己了,如果她不想当国师弟子,这个人也不会被放进来。
“父皇,我要杀了那个婺疆人!”她哭吼道。
父皇点头应下,说道:“晚晚,父皇方才跟你丁叔商议了,如今朝局动荡,太子不能死,所以......”
她伸手擦去父皇脸上的眼泪,说道:“父皇的安排,晚晚都答应。”
自此,苏未晚成为了苏安延活了下去,苏安延成为了苏未晚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长公主死讯传出,当日晚上国师便来请罪,说是他府上的婺疆人通敌,证据确凿已经被他杀了丢去了乱葬岗。
苏安延此时正和林子济跪在哥哥棺材前烧着纸,为了不暴露身份,哥哥换上了她的衣服,林子济只比他们大三岁,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苏安延是谁,更别说声音的差别了,也了解了情况,一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跪在地上烧着纸钱,也因此有了林子济爱慕长公主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