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神龙白藏一怒屠城(二)(1 / 2)
南海松仙岛上,白藏还在赔着笑脸,与雨师和东海龙王疏通斡旋。
“这惩罚惩罚就好了,不能真让他们没有活路吧?”白藏说道。
“神君,你在这里耗着也没有用,蝎庭现在发生的一切皆是因果,就算是我们,也爱莫能助啊。”雨师为难的说道。
“那难道要我和沉凉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大旱中遭罪?”白藏收敛了笑意,眼中浮现出些许愠怒。
“谁做的因,谁就要承担果。就算几世轮回也没有侥幸。”东海龙王叹气摇头。
“是啊,”雨师接着说道,“昊天好不容易把这些造孽的人又聚到了一起,就是要让他们还这个果...你让我们插手介入他们的因果?我们可不干...”
“啧!你们...!”
白藏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心中却突然一颤。
“欸?神君?你怎么了?”
雨师见他眉心印记闪了一下,赶忙问道。
白藏蓦地抬起头,原本清澈的双眼惊恐的瞪向虚空,“沉凉!”
只见他站起身,着急的一挥衣袖,便消失在了松仙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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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人抱着手,双眼凝着已经在熊熊火焰中烧得漆黑无状的沉凉。
“竟然哼都不哼一声?”他低声嘀咕道。
“你们看那边!”有人忽然指着天边,略带欣悦的喊道。
“乌云!是乌云!”屠夫指着天说道,“有乌云来了!”
“难道真的要下雨了?”刚刚还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嘴角一扬,期待的望向天空。
如他们所愿,霎那间,乌云遮天蔽日的翻涌在天空。
带头人转身看去,略带得意的望着天空点了点头。
可惜蝎庭的百姓,至死没有等到那一场雨。因为在翻滚的乌云中出现的,是面容冷峻,眼神冰冷的白藏。
“你们...做了什么?”他落到地上,瞟了一眼早已断气的独玉人,口气冷静得可怕。
在场的百姓僵直的站着,面面相觑一眼,都期待着对方能主动向神君解释。
“我们在祈雨。”带头人终于说话了。
白藏太阳穴一跳,“祈雨?”
他说着,双眼如刀,目光紧盯着带头人,缓慢走上阶梯。
众人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吓得头皮发麻,都暗自咽着口水,在这炎酷之地,他们竟然觉得背脊寒凉,手心脚心都在冒冷汗。
随着白藏慢慢登上祭台,他的视线也已经可以看到带头人身后那具人形的炭尸。
他脚下一顿,双眼蓦地变得猩红,一千道天雷在他身后疾驰而下,瞬间便将蝎庭龟裂的土地烧得黝黑。
蝎庭的百姓们都畏畏缩缩的朝后退,只有带头人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他不是不想退,而是双脚已经软得不听使唤。
“沉...凉...”白藏使用灵犀术呼唤,目光却一直凝在那具漆黑的炭尸上。
他自然不会得到回应,周身寒气越加肆意翻涌。眉间的霜月印也开始闪烁出黑光。
一众人见此情景,非常惊恐,一个个脸色惨白,圆睁着眼睛,心脏砰砰直跳,简直怕得要命。
白藏在即将与带头人擦肩而过时站定脚步,他悠缓的转过脖子,看向带头人,两眼已经被白光覆盖。
“是你做的?”白藏的声音极致冷腻。
带头人咽了口口水,他脸颊一颤,“这...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
旁边众人一听,皆怨怼的看向带头人,但碍于白藏,只得屏声静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白藏的目光掠过带头人,望向那群双腿都在弹棉花的乌合之众。
一瞬间,只见他抬起左手,朝前推出一掌,带头人就被一阵无形的力道钉到了墙上。
这一下子,站在祭台上的众人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有的哀嚎一声倒了下去,有的立刻拔腿,四散而逃。
带头人在墙上痛苦的嚎叫,伸长脖子拼命的朝周围的人叫救命,但那些人已经自顾不暇,哪里会管他。
白藏朝沉凉走了过去,他小心的伸出一只手,想去触碰沉凉,无奈指尖才碰到沉凉,她那一边的骨骼已经被烧得碳化,立刻碎裂脱落,散于风中。
白藏颤巍巍的收回满是青筋的手,他低下头,依旧沉默,只是眉心的霜月印已经变成了乱神印。
他一直都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是安静的承受着这一切,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静静地转身,看向乌云翻滚的天空,用即将消失的最后一丝神的意识朝天空一笑...
接下来的蝎庭,进入了血腥的暗夜。
无数黑灰随风扬起,无数血雨染红土地,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
“神君...不要!不要啊!”
“我们错了!错了!”
沙沙沙...
利刃隔开皮肉的声音。
汩汩汩...
鲜血从喉咙流出的声音。
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声声的认错哀嚎中,蝎庭,没有了神的庇护,沐入血海,就此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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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惊梦的神识神识恢复清明时,她已经躺在白雅的怀中。
“白雅...”惊梦眸光一颤,带着哭腔说道,“沉凉是被...!”
“我都看到了。”白雅一脸悲戚,微微颔首。
说罢,他转过目光,惊梦意识到什么,立刻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沉凉,她正站在他们对面不远处。
她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浑身都是被鞭笞留下的伤痕。
“沉凉...”惊梦一手杵地,一手借着白雅掌心的力气撑起身,她踉跄着朝前跑出几步,然后紧紧拥住了沉凉。
沉凉原本无神的目光顿时颤动,她半张开嘴,也流下泪来。
“我知道了...知道了...”惊梦越抱她越紧。
十四年来,沉凉的痛苦,绝望和委屈,好像被这个拥抱中安慰不少。她抽噎着,也缓缓抬起满是伤痕的双手,颤颤的环住了惊梦。
白雅看着她们互相紧拥,哭作一团,心中百感交集,眼底悲痛而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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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珠外,画舫中,独玉人的面色已经惨淡如霜,他僵僵的站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口中嗫嚅着什么,几乎没人能听清楚。
蝎王慕容无鸠也似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冲击,刚刚黑雾中出现的景象,对话,所有的信息都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什么叫自私的王?什么叫不管百姓死活?父亲,母亲...哥哥,姐姐...”
那些在他脑海中本就模糊的亲人形象忽然变得更陌生了。
一阵剧烈的头痛从他后脑勺窜来,引得他痛苦的后退了几步,他抬手揉向太阳穴,瘫坐在地。
李长弈看他们俩好似被天雷当头劈中,暗暗沉声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找到了答案,姐姐他们能出来了吗?”阿律口气生硬的问道。
独玉人和慕容无鸠闻言,同时抬头看了一眼阿律,他的眼中只有怒火和怨气,没有半点对其他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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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凉,”惊梦轻轻放开沉凉,以泪眼对泪眼的问道,“你复活独玉人,让他去找在纪国当质子的蝎王,是因为那件未完成的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