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添补家用（2 / 2）

父亲洗了手。老鼠干也凉了。父亲重新带着老鼠钻进被窝。脚刚伸直，毛绒绒，热乎乎，柔软有弹力。今晚老鼠集会吗？又来一个……父亲明知道是老鼠，可身体和大脑根本不受他支配，“啊……啊……”一个高蹦起来，连窜好几个高，坐个腚墩。立马反应过来了，去厨房拿来菜刀，掀开被窝，就去剁老鼠。老鼠哪能那么笨，父亲这么一咋呼，人家早逃得没影了。

父亲稳住心神冥思苦想啊，是继续养着它们做下酒菜，还是灭了它们。最后决定，明天上班跟王校长要点老鼠药 ，送它们一程，让它们也一路平安 ，做个饱死鬼。

这时候大约是后半夜，也不知道几点。总不能一直站着吧，又困又乏又累的。父亲抖了抖被子，确定没有第三者了。才又钻进被窝里，因为刚才灶坑烧了火，现在的炕是热乎的。特别解乏。父亲吹灭了煤油灯。掐着烤老鼠，一根骨头掰下来，吮吸着，肉香太让饥饿中的父亲解馋了。不能吃的多饱，只是这样咀嚼就不感到饿了。

不知不觉，父亲又进入了梦乡。手里还掐着烤老鼠。

第二天早上，父亲做了面糊糊，省时间，省面。配点咸菜。早饭就算解决。

父亲去上班了，鼻头破皮红肿，成了大鼻头老师。路上谁见了都问，父亲都要解释几句。后来，父亲就尽量躲着人走。

终于到了学校，父亲又要和同事解释一番。不过，烤老鼠肉这件事他作为秘密，不曾跟别人说起过。同事们既同情又忍不住想笑。父亲无奈，“想笑就笑吧！别憋着了！”噗嗤，一个个前仰后合。父亲给了一句：“有那么好笑吗？”那位女同事说：“你不照镜子的吗？”父亲：“都吃不上饭，哪有闲钱买那东西！”父亲看到办公室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下方用红色油漆写着字迹：“为人民服务！”父亲走过去，站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鼻子昨晚被捏成大红鼻头了，也觉得挺怪的，自己也笑的不行。

校长来了，听了老师们七嘴八舌的说了父亲的事。没用父亲张口，拿出学校还剩的老鼠药，递给父亲，“下班的时候，在家里找老鼠洞，把这些药放在洞里，死了就清出去。确定死光了，就用泥巴封住洞口。可别感染了，那东西毒性太大。”父亲接过老鼠药，校长近距离看父亲的鼻头，跟儿童剧里的小丑差不多。“哈哈……上点药，赶紧弄好。”他笑个不停。父亲说“嗯，知道了。呵呵……”

父亲拿着教科书和教案教具，去班级了。过道里，父亲捂着鼻子，来到班级。已经有一些同学陆续到了。早自习，学生进入班级无声地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的温习功课。孩子们的学习状态进入最佳，无需人管，都很自觉。这一点，让同事们刮目相看。父亲怕影响到学生，一直捂着脸，低头批改作业。

下自习了，铃声响起，学生们直起腰想好好舒展一下身体。父亲站起来，露出大红鼻子。学生们惊诧地看着父亲，愣了一会儿，就有学生质疑：“老师，您的鼻子……”父亲笑到：“昨晚被老鼠咬了，想笑就笑吧！十分钟以后，就不许再提此事。”“我特别像小丑，对吧？”学生们爆笑，点头。笑出眼泪来了。父亲：“少见多怪，很好笑吗？”学生们说：“是”“挺可爱的那种小丑。”“太逗了，老师。”“老师，你这是化妆来上班的吗？”孩子们一但没了约束，屁话贼多，又天真，又可爱。父亲都能接受。“还不快去厕所解决问题，一会儿要是尿裤子了，小丑可就是你们。呵呵……笑够了没？呵呵……”父亲的说话方式，孩子们都喜欢。孩子们非常尊敬父亲，但不是怕，而是敬。所以，没笑够的话可以继续。但是，上课以后，绝不准提及此事。学生也能做到。有些同学自觉上厕所了。因为上课以后，是不允许请假的，除非特殊情况。纪律这一块父亲是拿捏得死死的。养成好习惯，纪律就是无形的约束。孩子们懂的。

那天下班，父亲就伺候老鼠们吃诀别饭。

父亲发现灶坑里就有个老鼠窝，难怪那天被窝里都有老鼠。父亲烧了老鼠的家，人家能不挪窝吗？现成的被窝又不用挖洞还暖和，何乐而不为呢！

父亲边送药边嘚啵：“这回给你们找个好去处，保管你们去了就不愿回来。我这自己都快饿死了，你们就别陪着我了，安心去吧！”合着，父亲在逗老鼠开心呢吗？老鼠快要死了，他倒乐在其中，乐哉！

父亲被老鼠咬了，竟然没发烧，也没呕吐。啥事没有。看来父亲的九九八十一难都过完了吧！以后的日子，再无苦难了吧！

几天下来，再也不见老鼠来打招呼了。父亲用泥巴封住了老鼠洞口。从此，过上了单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