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暗(2 / 2)
‘朱渠大人,你可曾见过,被折磨成这样的女人。她是我的母亲!我日日夜夜感怀于他人的生活的时候,我在满足于洒脱的时候,我的母亲日夜都在痛苦地哀嚎。换做是你,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朱渠低头侧脸,犹疑了片刻。
‘杀了他们,所有下手的人!‘最后,他转过脸看着九舟,平淡地说出了最真实的答案。
正当九舟长叹一声,欲言又止的时候。
朱渠抬眼直愣愣地看着九舟,一字一句都充满了份量地吐露:‘可是你找不到你要杀的人,就像我为了保护你,让他们找不到你一样。‘
九舟绷紧的脸开始泄洪似地舒展,指着朱渠的鼻子问:
‘呵,我还以为谁呢,你就是那个给我母亲治病的人‘
‘是。‘朱渠回答异常生冷,像个陌生人。
九舟仔细端详了眼前这个从小到大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人,意味深长地叹息着问:
‘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的!‘
‘早你一月有余。‘朱渠依旧冷冷地回答,这个严肃的话题,这样的方式才能缓解一些猜疑。
‘如何得知‘九舟的脸又一次绷紧,言辞犀利地问:
‘你父亲,临终所指。”朱渠喉头一动,稍许局促地回答。
“呵呵……可笑!临终?我在场,并未提及。‘九舟大步上前,直勾勾地在朱渠眼中探索着真相。
朱渠索性上前一步,近乎贴着九舟的耳朵,答曰:“还记得被你父亲撕扯成两截的帕子吗我奉命给他更衣的时候,无意中在他手掌中翻得。”
九舟听闻咽了咽口水,想要侧脸说些什么,然,被朱渠一声叹息终止。
“你父亲紧紧握于掌心的文字是’幽兰‘,你母亲叫肖启兰,被幽静了二十几载。‘
九舟大力地推开朱渠。
一时间语塞,大口地喘息。
如果此刻在十年前,个大一头的他肯定抡起拳头,可是,两人都不是孩童,九舟不是主子,朱渠也不再是草民。
一些人有些事,寥寥数语,零星碎片,在圈外的永远比在内部的人看得清,何况内部人士是活在一个又一个假象当中。
“你为什么瞒我?我们是兄弟!连你也瞒我!”九舟双目暗淡,眉头紧锁,泪,无知无觉地泛出眼眶。
“我也是臣子!”朱渠呆呆地站着,像是任由发落的样子,一副赴死的神情。
“谁的臣子,我父亲,还是我?!”九舟一拳打在朱渠的右肩,朱渠踉跄地退了几步。
“都是!因为都是,所以更加小心谨慎!”朱渠自觉处事有些许不当,但是,已经尽了为臣之义。
“真是!还真是双面人朱渠,从小就是这样,父亲面前一套,我面前一套!”九舟手足无措的时候摸到了鞭子,正要拿这物件收拾眼前这个“叛徒”。
“从小,我为了维护你,在你父亲面前揽了多少事儿,即便是主子也不应该忘!”朱渠忍着疼痛,艰难起身。
“我告诉你有用吗?就凭你,就你刚才从河里出来那几下子?我不去把河道里面的绳索截断了,掀掉一层重铁,就你,出不来!”朱渠见九舟暴脾气重见天日,立刻把在他内心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之类的耍出嘴,赌一把。
正好九舟喜直截了当,不喜遮遮掩掩,话说半句之类的高深莫测之人。
看情形是九舟有所收敛,朱渠上前,冲着九舟右肩,轻轻地来了一拳。
“故人已逝,你和我一起做该做的事情要紧,过去的你不明了的事情,以后,会渐渐清晰。我和以前一样,在你左右!”
朱渠意味深长地说完,拍了拍九舟的肩膀。
“好!终究我还是信你,你随我去姚阳,将我母亲安葬。”
“得令。”
九舟像行军之前一样,将朱渠揽入怀中,拍了拍后背,然后,伸拳碰一个激烈,而此时,朱渠却并没有伸出他的右手。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朱渠不喜江湖中的弯弯绕绕,学的是诸子百家,行的是中庸之道,洒脱对他而言,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唯有为民生做事,才是正道。
两个人在杳无人烟的暗夜里,架起杂草和木材,将肖启兰的尸身烧了。
朱渠不知从哪儿拿了一件沉甸甸的做工讲究的木盒子,纹路上刻着金丝凤凰,一股异香扑鼻。
九舟再一次异样地看着朱渠泪流满面且恰如其分地收拢骨灰。
“别问,以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九舟正要开口,朱渠已经余光感知到,忙摆手打断。
冥河暗夜星落,只有月上枝头。
异装后,俩人骑着一头马匹行夜路,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