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黎容看向车窗外的夜景,也不会觉得呼啸而过,反而可以细细品味。
街两边每家餐厅的风格都不同,挂的招牌彩灯也颜色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红红火火,弥漫着一股温馨祥和的气息。
这样热闹的夜色,仿佛可以将所有丑恶污浊驱散到不见天日的角落,不被人察觉,也不被人记起。
能够片刻享受,暂时忘却也挺好的。
他们现在的关系,犹如幻境,美好的几乎脱离真实。
两情相悦,生死相依,甚至连灵魂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
再清醒冷静的人,也忍不住在这样的幻境中多沉溺一秒,再多一秒。
他和岑崤都是。
他们默契的不愿打破这层屏障,不管要做的事如何凶险万分,但在感情上,谁都希望简单的可以一眼望到底。
车开到一半,司机师傅开口问道:“我开广播听一会儿?”
“嗯。”黎容知道,出租车跑了一天,司机师傅也够疲惫了,听广播也是为了打起精神,他没什么意见。
岑崤也无所谓,他还在心里复盘,刚才那点暗示会不会有些过,黎容是什么心情,到了家里,两人单独相处,该说些什么。
司机师傅瞥了一眼,抬手按开了收音机——
“李女士你好,感谢您收听fm971温暖同在节目,我是主持人小羊,您有什么情感问题需要咨询呢?”
广播里传来沙哑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主持人你好,我天天听你的节目,特别喜欢你…觉得你懂很多道理。”
“谢谢谢谢,因为时间有限,请您先说您的问题。”
少女抽泣了一下,强忍悲伤:“我的问题就是,我发现我男朋友总是喜欢瞒着我,我觉得特别特别难受,没有安全感。”
黎容:“……”
岑崤:“……”
主持人小心翼翼:“你是怀疑你男朋友不喜欢你了么?”
少女哽咽道:“不是……他对我还是挺感兴趣的,你懂吧,那种兴趣。”
主持人:“是不是你们缺少沟通呢?”
少女:“我们俩是高中同学,毕业在一起的,他就是那种学霸,很高冷的,什么都要我去猜,我觉得特别心累。”
主持人:“你可以跟他谈谈这个问题,我认为两个人相处,坦诚相待最重要,做不到坦诚相待,早晚有一天也要分手。”
黎容:“???”
岑崤:“???”
少女:“这么严重?!”
主持人:“其实初恋的成功率真的不高。”
这句话黎容赞同,反正他的初恋又不是岑崤。
不过岑崤似乎不太满意,他烦躁道:“能换台吗?”
“啊?”司机师傅一愣,“能能能,现在的广播电台是挺无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出来说。”
说罢,他随手换了个音乐频道。
黎容听着不熟悉的流行歌,眼中含笑,在昏暗的车内,用手指戳了一下岑崤的胳膊:“你有没有事瞒着我啊?”
岑崤转过脸,看向黎容狡黠的眸子,反问:“你呢?”
黎容但笑不语,对视一会儿,两人默契的扭开脸,一个向后靠,舒缓疲累的肌肉,一个拄着下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大约四十分钟,出租车开到黎容所在的小区,黎容交了钱,带岑崤上楼。
由于是临时租住三个月,他所选的房子并不算大,但是整洁干净,视野开阔。
进了屋,黎容抬手开灯,和门廊相连的厨房里,放着早就送到的晚餐。
他订了煎牛排,烤西红柿土豆,三文鱼虾仁沙拉以及一瓶红酒。
凉了的牛排和烤西红柿土豆热一下就好,黎容努努嘴,示意岑崤去拉窗帘,自己热东西。
食物放进微波炉里,黎容转过身,靠着桌边,双手抵住桌面,挑眉示意岑崤:“伤给我看看。”
岑崤轻轻揉捏了下手指:“处理过了,不严重。”
黎容皱眉,直接走过来,抓着岑崤的衣角,就要往上掀:“给我看看!”
他不依不饶,动作还挺大,揪的岑崤衣服皱皱巴巴,岑崤只好按住他的手:“行,你别闹。”
按下黎容的手,岑崤瞥了一眼手腕的划痕,犹豫一瞬,还是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全部的伤痕。
皮肤骤然接触微凉空气,他下意识的绷紧了肌肉,轮廓完美的胸膛,小腹,尽数展现在黎容面前。
黎容神情微动,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抚摸这些崭新的痕迹。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岑崤的伤了,自从决定考九区,岑崤每次去唐河那里训练,或多或少都会受伤。
他或许已经看习惯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习惯。
岑崤本可以不走这条路,只因为他。
细腻的乳白色灯光,连伤痕的边界都照耀的格外清晰。
黎容轻轻吸气,半阖着眼,突然俯身,吻上了岑崤的伤处。
淤血的皮肤是发烫的,至少比他嘴唇的温度要高,他轻轻的沿着痕迹摩擦,湿润的呼吸扑到发紧的皮肤上,唇瓣在肌肉一起一伏间触碰。
“黎容。”岑崤声音沙哑,喊着他的名字。
黎容恍若未闻,一路吻到岑崤的手腕内侧。
那道深深的划痕格外刺眼,血液干涸了,但未愈合的肌理却直白的宣告着主人的疼痛。
黎容轻皱了下眉,没敢碰伤口,只是贴着发红的皮肤,用嘴唇轻碰着。
岑崤低头看向黎容,觉得自己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岌岌可危。
他喉结数次滚动,尽力压制着想要占有黎容的冲动,但敏感的手腕内侧却传来源源不断的酥麻。
他回想起很多场面,那些他肆无忌惮占有黎容,却惹黎容生厌的场面。
他不能重蹈覆辙,不能辜负黎容的袒露心扉,不能打破至情至爱的关系。
岑崤克制着想要压倒黎容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菜热好了,我去取……”
他小臂用力,打算把手从黎容唇边收回来。
黎容却用力拉住了他。
察觉到岑崤的逃避,黎容抬起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间的事,最忌矫枉过正。
他虽然对岑崤的强取豪夺不悦,但也不代表他这辈子打算搞柏拉图。
明明都是知根知底坦诚相见的关系了,本应该有欲|望就纾解,岑崤却像皈依了佛门似的,忍得他多少有点暴躁。
黎容眯着桃花眼,咬了咬牙:“先吃饭还是先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