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荣王府(1 / 2)
荣王世子的婚事热热闹闹地办了一日,李妍书却被嫁衣头脸压的喘不过气来,直到第二日仍旧觉得头痛肩酸,实在懒得动上一动。
不过她的起居一向很有规矩,何时起身何时洗漱都是定好了的,况且她日常是要早起晨读的,不拘着读些什么,哪怕是迷迷糊糊地念上两句诗经也无妨,这都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她半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案几,却没有摸到书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然不在李府自己的院子里了。
“在找什么?”洛暄逸自己手里倒是拿着书册,他早早起了身,好似昨日那一通繁琐的婚仪一点也没累着他。
“晨读。”她指这他手里的书册,示意他也拿一本给自己瞧瞧,“若是懈怠了课业被父亲知晓,少不了要被责罚。”
“懈怠这一日两日的,只要我不去说,父亲哪里会知晓。”
他的确是不会主动同她父亲提起,只是也不会在他父亲问起时替她说话,“从前我不肯晨读,也没见你替我遮掩过。”
一向他起身晨读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不是眯着眼睛对着桌案点头,便是直接趴在桌案上睡着。每每被发现,总是要罚她抄书,动辄三两遍的四书五经听着就让人害怕。
她年岁小个性又跳脱,实在坐不住,每次总要可怜巴巴地求到自己面前,请他帮忙分担一些。他很喜欢看她那样的神情,因而先生问起她是否用功时,他总是不言不语。
他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低声闷笑,随手在桌案上拿了一本递给她,又见她刚刚睡醒心境不佳,便敛了笑意坐的离她远了一些,自顾自地念了小半个时辰。
洛暄逸久不居王府,加之他自己本就不大喜欢有人在身边守着,从书院回来后遣走了不少人,先荣王妃身边的人也多半被送回了他外祖家,如今还在的,多半是从小照看他长大的老人,一个个都本分得很,无事就在自己的房里待着,并不总在府中闲逛。李妍书也只带了乳母一人,因而即便是成了婚,王府里总还是安安静静的。
眼见着太阳初升,早膳也都端了上来,李妍书的脑袋终于慢慢清明起来,在乳母第三次的眼神示意下,才恍然大悟般地开口问他,“今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做?”
原本今日就是要正式拜见府中长辈的,洛暄逸却像是忘记这回事一般,既不提去祠堂拜会高堂的牌位,又不提去宫中谢恩。高堂不拜便算婚仪未完,乳母难免有些着急。
“太后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早起身子不适,就不必去谢恩了。”
“太后身子不适?”太后的身体一向不算康健,三不五时地总有些小毛病,皇帝一直在城中延请名医替太后调理,这事城中众人皆知。
太后年事已高,有些不舒爽也是寻常,不过从这次的婚事看来,她很是疼爱洛暄逸,若只是寻常不适应当也不会轻易免了今日的见礼。
昨日大婚也不知太后身边的女官是否有出席,“传话的可有说病况如何?”
“大约并不如何严重。”太后的身子如何,他心中清楚得很,虽小病痛不断但也不至缠绵病榻,今日不让入宫多半是有别的考虑,倒并不一定是她身子不好。
宫中昨日也遣了人来,说是许了他三日的休沐,原本他这次科考的名次就不尽人意,朝中也并未给他指定个什么职务,只是在婚期前挑了个日子让他袭爵,说是给荣王府喜上加喜。
如今他不过是个无职无权的闲散王爷,日常上朝也不过是应景地站在一旁,听着旁人说话,他休沐与不休沐都是一样的,况且凡朝中官员娶妻,皆有三日休沐,他早前便与吏部打过招呼了,便是如此,只是昨日宫中还要特意传了旨意出来,那就未必只是休沐三两日了。
洛暄逸胸中自有一番抱负,否则也不会在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前往书院求学,如今的情形他虽有预料,但当真落到自己身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一向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并不会轻易叫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在朝堂上的事,李妍书不想知晓也有人会刻意传到她的耳朵里来,只是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昨日迎亲前,皇上赏了不少寻常女子喜欢的东西,也传了今日不必谢恩的旨意。”他给李妍书盛了一碗红枣桂圆莲子汤,“待会儿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难怪你今日这般悠闲。”她小口小口地抿着甜腻的糖水,心里却想着该如何劝慰他两句,“休沐也好,往常在书院终日苦读也难得清闲。”
“待用完早膳,我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