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旧疾(1 / 2)
二皇子府里的人依旧不多,可访客却多了不少,不过白锦姝也终于明白药王为何对路砚之很是不满,不知这些日子傲岸出了什么变故,路砚之这处比原先要热闹了许多,她在后院都少不了听见前院的声响。
路砚之每日除了处置公务,接见访客,还要抽空盯着她服药,实在是忙得厉害,一日时间被硬生生分成好几段,眼下的乌青一片,一看便知这些时日难得休息。
再勤勉的神仙也耐不住这样苦熬,而他的脸色又是显而易见地特别不好,因而几日之后这二皇子府便只在午膳之前才见客了,余下的时间刚好够他处置公务。
“服药这样的事我自会记得,哪里需要你时时盯着。”这药丸用起来很是有效,只是自用药以来,有时会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他怕耽误了服药的时辰,总要自己盯着才安心,“你若是不放心,寻个人来叫醒我便是。”
“除了服药,我总是要替你诊脉的,再者说,师父给你开的擦洗身子的药方也是不能外传的,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妥当。”
他手上端着刚晾凉的药汁,白锦姝犹犹豫豫地不想接过来,诚然,这药汁的效用比药丸好上许多,涂上去便能缓解灼痛,能让她舒服许多,可这味道却着实不大好闻,用了这些日子,她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清苦味,仿佛一株刚修炼成人形的草药。
她这些日子觉得身子好了许多,指尖偶尔碰到有些温热的茶水也不会觉得钻心刺骨地疼痛,加之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身上的气味,便想开口问问能否停了这药汁,“这东西可比你那药泉厉害得多,上回我身上的药味都没这回这样重。”
“药泉自不可与我师父调配的药汁想比。”他摇着头取了一方白帕,沾湿了帕子的一角,将她的衣袖翻折,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起来,“你这样不好好治病,我这处又无贴身婢女,不好好盯着你,你这伤怕是难好。”
她只愣愣地看着路砚之很是娴熟地动作,总觉得他与洛暄逸的样子有些重叠,直至他重又沾了帕子,才惊觉他们两人已不在南梁了,白锦姝接过他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我乖乖听大夫的就是了,谁还不想快些好起来呢。”
“先且放着罢,待会儿我自己来便好。”方才擦过的手凉飕飕地一点儿也没有了灼痛,这药与之前想必好似格外有用一些,“待我这回的伤好了,必定备上大礼来谢你。”
这些日子傲岸的变化她看在眼里,也多亏了此次历劫,那样多的朝堂争斗,即便路砚之的动作再如何细微,也能让她看明白他每一步的计算。既然他想做傲岸之主,那便少不了外力的帮扶,比起日后时时见着路硕平白给自己添堵,还不如帮一个与自己有些交情的人。
“你我之事,不必旁人知晓。”傲岸情况复杂,连天宫都不愿轻易插手,更何况是旁人,再者说他此番将人带来这处疗伤也并非挟恩图报。约摸是上回提亲的事还横亘在两人心中,因而提起这样的事,两人面上都不大自然,“上回是我莽撞,惹得你多想,你心中仍有疑虑也是寻常,只是我再多说一次,那次我并无一丁点半点借势的意思。”
此番她确有试探之意,即便心中再如何清楚,也少不了一再确认,得了他的回复白锦姝放松不少,“你待如何?”
傲岸的情况比南梁还要复杂一些,毕竟当初只是要保住性命就已经费尽心思,最终也未能如愿,如今想要将路硕从未来族长的位子上拉下,更是难上加难。
千百年来,他父母对他便是淡淡的,族人也多一直不将他当做正经皇子看待,纵使外人不知他在傲岸的处境,夫诸族人却是清楚明白得很,“此事我自有计较,再难也一步步走到今日了。”
现下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两次历劫虽未离开太久,但仍旧给傲岸带来了一些麻烦。他从前最多只离开几日,公文公务也从不积压。此番离开月余倒也学会了不少手段,回来后他挑了几个要紧的公务处置了,其余的仍托病堆着,这一堆除了引起他父王的不满,更多的是叫一同议事的人,开始正视他的不可或缺。
如今支持他的人尚在少数,许多人仍在观望,但好些的消息是,支持路硕的人也在变少。
“在凡间待了两世,让你待出不少心眼来。”他在凡间学了不少手段,设计局势算计人心,一样样地比从前精进不少,此番正好用上,也算是没有白费这两世历劫,“于你倒是一件好事。”
“于我是好事,于你却不见得。”他这些日子给她用了不少治肩胛旧伤的药,可这一天天地服下去,她的脉象却没有任何改变,“你偶有肩痛,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