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顾茅庐(一)(1 / 2)
谭芳很守规矩,虽然朱平槿和罗雨虹曾经要她上桌一起吃饭,但她坚决不肯。朱平槿曾想,谭芳的坚持,或许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没有足够的实力,过早被领导赏识,弄不好反会带来一场灾祸,所以他没有坚持。
“你的跟屁虫呢,今天怎么没看见?”罗雨虹一边小口吃饭,一边对正在剔牙的朱平槿问道。
“说起他我就生气!”朱平槿拿下牙签道,“你不是说云哥儿的老师要来吗?我等不及了,就让李四贤去请。他早晨就去了,现在都没回来!”
啪!老婆的碗重重搁在桌子上。
“咋了?一惊一乍的?”
“他一个人去的?”
“那当然,去请人又不是打老虎,带那么多人干吗?”朱平槿很奇怪。
老婆一脸坏笑,让朱平槿心里觉得大事不好。
“怪我昨天没给你说清楚。云哥儿的老师教了三十六个学生。你知道他们自称什么?”
“什么?”
“三十六天罡!云哥儿就是他们的老大!一群逆反期的小子见到个没毛的小太监……”
罗雨虹的话没说完,见到朱平槿已经离座窜了出去。
还在门口朱平槿就大喊:
“魏辰,吹集结号!”
世子府警卫排长魏辰不在。不是他擅自脱岗,而是今天他轮休。在大领导身边做警卫很辛苦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站岗放哨,一个人当然扛不住,所以制定了轮流值班的制度。
警卫排四个班,一个班在王妃的长春宫,与王府护卫共同执勤。三个班在世子府和谨德殿,实行三班两倒,每次值勤一个班,一次执勤六个时辰,剩下一个班休息。休息的这个班也住在谨德门两侧房间里,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立即出动。朱平槿已经准备扩大警卫部队,把整个王府都纳入警卫范围。舒国平正在各部队选人,还没把结果报上来。
排里士兵轮倒,排领导也要轮流带班。今天带班的是警卫排的副排长,名叫李明史。他也是朱平槿在东门人市买来的,顺庆府蓬州的乡下人,一个孤儿,年纪比魏辰还小一个月。刚买来时身材一小把,放在队伍里不显山不露水。谁知吃了半年的饱饭,他的身体就像泡水的海绵一样,迅速发育成长起来,现在比魏辰还高还壮。
听到朱平槿的喊声,李明史迅速从谨德殿大门左侧的穿廊值班室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整理刀具,嘴里鼓鼓囊囊,还在咽饭。西偏殿里正在吃饭的几名参谋也跑了出来,手里还端着饭碗。
“嘟嘟嘟嘟嘟、嘟……”喇叭声五短一长,这是朱平槿规定的部队集结号声。除了前后门站岗的人员不准擅离,二十个值班不值班的警卫都飞快跑了出来。他们穿戴整齐,刀枪在手。在各自的班长指挥下,迅速在院子里排成了两行。若是三短一长加密集鼓点,那就是战斗警报,警卫条例要求立即把朱平槿和罗雨虹两位要害人物护在核心。
罗雨虹听到朱平槿发出集结命令,立即跑了出来。她觉得朱平槿反应过火了些:“等一等!你还要不要云哥儿老师了?”
“要啊!”
“你的兵若是打了小朋友,你觉得他们的老师会跟你走吗?”
“有道理!”朱平槿道。
朱平槿话音未落,李明史已经跑到丹碧下大声禀报:“报告世子,警卫排集结完毕!除去值班人员,应到二十一人,实到二十一人,请指示!”
“小李公公可能有危险,我们立即出发去救他!选出五个人,与本世子一起去。乘马!要快!”站在高高的月台上,朱平槿大声吩咐。
“是!”李明史大声回答,转身跑回去命令队列:“一班一组备马!准备出发!其余的继续保持警戒!”
“你认识路吗?”罗雨虹问道。
“大致方位在……”
“我陪你去吧?”
“我在居丧期间……”
“哼!”
“要不然我们分头行动,假装在那里巧遇?”朱平槿想出个主意。
“你不认路,别去了。我去!我是学生家长,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罗雨虹道。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喔!”朱平槿对老婆笑道,然后走下丹碧,对李明史道:“本世子居丧期间不方便出府,你亲自带人护送罗姑娘过去,不得有失!”
“是!末将以性命担保!”
罗雨虹出门,当然不能骑马,否则也太惊世骇俗了。未出嫁的大家闺秀出门,坐个马车才是正常的。马车当然没有骑马快,再加上罗雨虹经过自己房子的时候,临时决定叫上小红这个得力帮手。女生出门,那是一定要化妆的,所以当车队慢悠悠赶到学堂时,一个时辰又快过去了。
学堂就在福仁堂附近不远。福仁堂当大街,马车过去没问题。可学堂在一条很深的死巷子(注一)里,马车进去后无法调头,所以只好停在巷子外。
小红作为丫鬟,率先跳下马车。
小红落下的脚,正好掉在一块松动的石板上。这石板下面积了水,小红这猛一踩,泥水就从石板边缘给生生挤了出来。
扑哧!黢(qu)黑的泥水溅了小红一身。
“哎呀!完了!完了!人家的新裙子!”小红大叫起来。
扑哧!李明史和五个警卫排士兵都憋不住笑起来。
“你们不帮忙,倒还笑话人家女孩子,你们还是不是男子汉?”罗雨虹十分不满这几个士兵,小心地从车子另一边下了车。
“报告罗姑娘!”李明史及时制止部下,他自己也赶紧收了笑容,“末将很想帮,但不知道该怎么帮!请罗姑娘指示!”
若是名花无主,他们倒是想帮得很,只是他们都知道小红姑娘是宋振宗的心上人。男女授受不亲,摸不得、牵不得,更不能帮忙揩裙子,所以他们也只有干看着。
“哼!没用!” 李明史说得有理,罗雨虹咕哝着,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