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月仙手挽玉中花(1 / 2)
中州,赵国。
王都云裳,春华楼中。
清幽素雅,穷工极巧,奢华于内的望月阁内。
步台阑干一旁。月华浓身着金丝曳地白罗裙,外罩羽织黄裳。赵霓裳一袭翡翠烟罗绮云裙,手挽明玉云纱。
一个是瑶台仙子,一个是美玉无暇。二人执手说笑,莺声燕语。
“
瑶台月寒滴露华,霓裳香雪透云纱。人间绝色胜仙霞。欲来春华揽明月,却见阆苑玉中花。小生春梦入谁家?
”
哈哈哈哈哈哈!——
纳兰台长声笑语,悦耳如风铃琴音。
赵霓裳心中大喜,总算等来了纳兰台。嫣然笑道:
“呵呵!小生孟浪,词倒是不错,本公主便先行收录了。”
澜台公子,纳兰台此首《浣溪沙·瑶台月寒滴露华》为赵霓裳所记。后收录于东朝诗集《朝花夕拾》之中。
月华浓掩口咯咯笑道:
“咯咯!他啊,也就作得这些歪词了。姐姐,你是不知。前几日他听闻了东燕武相,东方玄所作上对。于妹妹这里对了几日,未能对上。便砸桌子踢板凳,发了好大通脾气呢。”
赵霓裳闻此,心中暗惊。
一是惊月华浓如此大胆,竟敢去揭纳兰台的短处。赵霓裳与纳兰台青梅竹马,纳兰台的脾性她如何不知。
别去看他那儒美绝世的俊容,以及言谈举止芳兰竟体的儒家写意风流。
纳兰台可是九岁敢与大将军赵阔赌命,硬断赵阔三指。十三岁统军在外,只因兄长纳兰杰于军中一句戏言,便几近杖杀了他同父同母的亲兄长。
纳兰台清冷孤傲,不通人情。他父纳兰明德尚惧他三分。纵是她父王赵楷,与纳兰台亦是向来褒奖有加,无论对错。今时赵国之中,又还有谁人敢消遣‘澜台公子’,揭他纳兰台的短处?纵是她这个童年玩伴,也不敢与纳兰台如此讲话。
另一惊,则是惊那东方玄所作上对,竟能令纳兰台词穷?!
澜台公子,天授奇才。博学广艺,绣口锦心。倚马千言,信手拈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冠绝赵国,堪为中州翘楚,闻名于天下。
便是成名已久的夏国琼天阁大学士南书赋。也曾赞过纳兰台文才天成,自出机杼。月章星句,相映成趣。那东方玄,当真如此了得?
赵霓裳面上不露痕迹,娇声笑道:
“呵呵!自古文无第一。一则对子又作的什么数。依我说啊,月郎若是出则上对,他东方玄也未必能对上来。妹妹怎的也不劝劝?”
赵霓裳从来是顺着纳兰台去说。无他,赵霓裳自幼便认定了纳兰台是她此生夫君。
月华浓轻挽起赵霓裳,瞥了纳兰台一眼。勾了勾唇角笑道:
“姐姐可是冤枉华浓了,华浓也是这般说辞。只是‘澜台公子’是何许人物啊?那是统领三军的赵国大都督,哪里会去听我一个小女子所说?以后此等事啊,唯有托付公主姐姐了。”
纳兰台见此二女一唱一和,儒美绝世的俊容之上,漾起一丝玩味笑意。
赵霓裳前几日对上了月华浓所出上对,亲来春华楼讨要彩头。
纳兰台本以为赵霓裳是心有怨结,特来此寻事端的。不想她二人一见如故,结了金兰姊妹。
至于此二女心中所想,纳兰台又岂会不知。纳兰台喜玩耍,不时还要操练兵马,处理军中事务。他日一旦成为家主,统军征战于外。
月华浓哪有本事管得了赵国第一望族纳兰氏的硕大家业,震得住家中各支族人。
旁人不说,只说纳兰台的叔婶,赵王与大将军赵阔的妹妹赵梅便是道难关。月华浓无论出身、手段,皆如天地云泥。
可若是娶赵霓裳入门,甚至赵霓裳不须出面。她小姑赵梅即会助她将家中事事整理妥帖。家中两代赵氏公主坐镇,还有何人敢造次生事。
月华浓并非愚笨女子,怎会毫无自知之明。这也是她一直苦劝纳兰台娶赵霓裳为妻,她为妾室的缘由。
纳兰台天授不测之智,心有无穷之计。早知娶赵霓裳入门,于他、于纳兰家甚至于赵国,皆是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赵霓裳是他青梅竹马,儿时挚友。他对赵霓裳全无男女之情,又怎好误她终身?便是遂了她愿,娶她入门。她与华浓谁为大谁为小?
皆为正妻之事纳兰台并非从未想过。只是他若如此行事,二女当真不会心存介怀么?日后二人相争起来,他真能做到一视同仁,不偏不倚么?
近日得知二女相交甚欢,倒是令他心中宽慰少许。若能长久如此,皆为正妻倒也亦无不可,且再看看吧。
“呵呵!你二人相识不过数日,姐姐、妹妹,倒是叫的热络。”
纳兰台单膝盘坐,于旁笑道。
赵霓裳轻拍月华浓手背,欢喜道:
“我与华浓一见如故,结为金兰姊妹。自是要姐妹相称啊。”
月华浓调笑道:
“咯咯,姐姐休要理会他。他又无结交过异姓兄弟,哪里会懂得其中道理。”
纳兰台把玩着听澜珠,神情清冷,淡声轻道:
“异姓兄弟?族中兄弟我尚看得生厌呢。”
澜台公子一句便将二女噎的不轻。
赵霓裳见怪不怪,岔开话题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