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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星表示赞同:“是啊。他是好人,要枪毙好人一定是静悄悄的,砰啦。”
蛇屁股骂道:“我说这个死脱了头的开车的!”
一袋米砸在丧门星身上,那是迷龙干的,“你说谁呢?你还真是个丧门星!”
丧门星在这会可不像个顺民,拉了个马步架子准备迎战,可他显然没在一辆快把人颠作五痨七伤的车上练过马步,被颠得摔在郝兽医怀里。
瘸子在同一次的颠覆中被颠撞在阿译身上,这么颠,可阿译在想着他茫茫的心思,带着一个茫茫的表情和红肿的眼睛。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可能做成他那样的人,让大家举手说,然后举手的是除你外的所有王八蛋,你真会现在死吗?”瘸子问他。
阿译立刻用一种警惕的表情看着瘸子。
瘸子解释说:“我不是要损你,阿译,只是好奇,真的。”
“如果我问他们,你不可能做成他那样的人,举手的也会是除你之外的所有王八蛋。”阿译反击道。
瘸子说:“别把我除外。我也会举我自己的手,因为我不想做他那样的王八蛋。”
“真的?”
“嗯。”
于是众人彼此顶牛一样瞪着。瘸子坚持着不让他看出自己眼里的东西。
阿译很少有能伤到瘸子的时候,比如说现在这种时候。
可如果一直和他磕巴着说话,一会儿他说话也会变得磕巴,这时候你再流利地和他说话,他会气得更加磕巴。这就是阿译,一张网眼开得过大的网,大鱼轮不到他,小鱼全流跑啦。”
阿译掉开了头,坚持是没有啦,曾经的坚持现在成了偏执。
“你们都是王八蛋,他不是。所以我想做他那样的人,我也能做成他那样的人。”阿译看着车外路边嶙峋的石头说,“哪怕我现在跳下去,我也就做成了他那样的人。”
瘸子拍了拍他,“得啦得啦。别拧啦。我输了,你羸啦。”
阿译用偏执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不屈,同时也在说,江松叫着这个名字的人死定啦,众人浑噩地被叫醒,再浑噩地回去,云南有很多云,但只有阿译这样踩着棉花过日子的人才会觉得这和他们有什么干系。
了不起的是迷龙和丧门星,在瘸子和阿译说话的时候一直你一拳我一脚地沉默往来着,这样颠的车上那样的拳脚伤害倒不大,但人终会被打急,瘸子和阿译不再说话时那两位便扭在粮包上滚打。
迷龙边打边说:“老子老早就看你不顺眼!”
郝兽医劝架,“要不要好好活啊?这都粮食啊!”
克虏伯积极地从那两位的身下抢救着粮包。瘸子看着车后远逝的山景。
瘸子向江松告别,一千人死了,但这里还有二十来个不要脸的得活。瘸子心里终于有点儿痛了,因为刚发现他的有趣。
众人已经煮好饭了,克虏伯的碗完全拦住了他的脸,他在扒饭。
那家伙放下碗,打了半个饱嗝,只是半个,然后说:“饿了。”
众人都不理他,沉默地扒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