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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看着不辣鼻血狂喷,立刻和蛇屁股扭成一团,这倒没什么好担心的,至少瘸子没见过人流鼻血流死,迷龙站得很远,呵呵地乐,很少能看见丫笑得那么憨厚。
迷龙将要生离,豆饼将要死别。阿译带着他的糊涂大军追逐一个皮质的球体,倒好像老天会因此给生命赏赐一个意义。
瘸子哈哈大笑着,“你们活该在南天门上死了最好!”
没人去管的球在地上滚动,被克虏伯捡起,那位虽然也是球员之一,却是连追上任何一人的份儿也没有,现在他愣登了一会儿,把球放进篮筐里,那边的篮筐低到这种地步,克虏伯虽然没有起跳的能力,但只要踮起脚尖就放得进去。
于是克虏伯被大家瞪着,用他一向那种梦游般的腔调宣布:“赢了。”
众人中间那个最不服输的精怪湖南人蹦了出来,不辣鼻血长流,但捡起球便怒气冲冲对着另一厢的篮筐砸了过去,一是个巧劲儿,二也怪阿译的球场实在窄点儿,不辣用投弹姿势投出的那个球居然穿越整个球场一箭中的。
于是那家伙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又与刚才还打死算完的蛇屁股拥抱,他噼里啪啦拍着蛇屁股的脸,“赢啦!”
那帮家伙又扎成了堆,延续着一种随时可能演变成暴力的亲昵。阿译从其中挤出来,捡他不知被谁打飞的帽子。
瘸子冲着他们嚎叫,瘸子再也没有笑意,“你们就活该死在南天门上!”
然后一个掌声单调地噼啪在响,阿译抬头看时再一次吓掉了刚到手的帽子。
唐基不亮不喑地拍着他的手,何书光和余治站在他的身后,众人不知道他们已经看了多久。
他们消停了,然后阿译在发了几秒钟愣后喊了“列队”,然后瘸子见到他军事生涯中最混乱的一次列队,咎出阿译,他在众人还簇拥做一团时又喊了“立正”,在众人一半人找自己位置,一半人立正时又喊了敬礼,于是区区二十来人分出了四拔。或找队列或立正,或敬礼或干脆茫然。
唐基永远有一种让别人如沐春风的恬淡神情,似乎他刚才就没瞧见众人做死般的胡闹,“好啦好啦。当此时局,好男儿是该有一副精强体魄,上可护国,下可卫己。看你们这样,我心里安慰得很。”
于是众人就看着阿译把自己挺得像刚通过的枪管,“份内之事!副师座!”
唐基招呼着:“大家继续吧。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也不光是看。师里派新鞋了,顺路给你们捎过来。鞋这东西可得顺脚。早说早换。你们是二十二个吧?上次我数了是二十二个。”
居然搞到副师座给众人上门送鞋,他们讶得面面相觑,而阿译通地一跺脚,又是一个普鲁士化军礼,“二十三个!副师座!”
唐基也微微讶然了一下,显然他对二十二的数字是相当有数。不过他不会去争执这一个的区别,“嗳呀,不好了。带少一双。”
而阿译迅速地,也可以说压抑已久地从一副精强干练向另一个极端演变,“您没错。鞋也没少……副师座,有人要死了。我们救不了他。”
何书光和余治一脸压不下去地鄙薄,因为阿译已经是就要号泣的表情。众人惊愕和惊喜着,阿译这厮终于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