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河神新娘8（1 / 2）
几个人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李灿灿也醒了过来。
暖男周广提前准备是对，李灿灿一醒就喊着吃东西。夏池和梁西忙碌了很久也饿了，百里辛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吃东西。
其实他自从成为主神之后就可以不用进食了，但一直不吃东西怕被别人认为是怪物，就也多少意思意思喝了点粥。
就这样，五个人大半夜干出了一锅稀饭。
梁西将李灿灿昏迷之后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只是掩盖了她可能是完成任务最关键“河神新娘”这一点。
李灿灿昏迷时，她头顶buff是不显示。现在她醒了过来，头顶buff也露了出来。
速度300%。
李灿灿职业也是全新职业，侍女。
至于她是什么侍女，在第二天来临之前，大家还并不知道。
第二天，鸡鸣时分，百里辛总算见识到了夏池说“不管玩家在哪儿，NPC都能找到”壮观景象。
大家忙碌到后半夜才睡着，人多壮胆，再加上时间又很晚了，五个人也没人提出去别房间睡。
梁西找了些被褥过来，打了地铺，五个人干脆和衣而眠。
鸡叫第一声时候，百里辛就醒了。
其他四个人还在四仰八叉地睡觉，夏池哈喇子都快流到枕头上去了。
百里辛刚想起来洗漱，就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还挺干净。
倒不是说没有沾到脏东西干净，而是有一种刚刚沐浴过感觉。
因为条件有限，他昨天只是草草地洗了一把脸。可今天起来，浑身舒爽，甚至还能闻到淡淡青草薄荷味，很像前天在山洞闻到过香草味道。
百里辛低头捻起自己睡衣衣角，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就像刚洗过一样。
他抿着唇，鸦羽般睫毛在半空中乱颤，掩盖住了若有所思眼神。
就在他打算把其他人叫起来时，院门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犹如绵密骤雨般敲门声。
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震耳欲聋，唯恐房间内人听不到。
一道男人声音响起：“一日之计在于晨，所有人在鸡鸣停止前到院内集合，否则将受到懒惰教育。”
夏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慌乱地把另外三个人摇起来。
李灿灿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夏池几人脸上慌乱神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两分钟后，鸡鸣停止，所有玩家都出现在了院子里。
百里辛观察着面前NPC，为首男人头上戴了一顶黑色帽子，穿也比其他NPC要好很多，年龄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正是昨天他们在相片里看到村长。
十几个NPC齐刷刷站在面前，他们脸色煞白，黑色眼球几乎遍布整个眼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僵硬地好像石头。
剩下玩家拥有职业还有村民、铁匠、大夫、侍女以及圣女。
六个村民npc带走了9个村民玩家，铁匠和梁西也被带走，院子里只剩下百里辛和李灿灿。
李灿灿当时一进村子就晕倒了，现在是第一次见到NPC，完全被吓到了。
村长和剩下两个男性npc走到李灿灿和百里辛面前，村长用他黑漆漆眼睛上下打量着百里辛。
他扯动脸皮，似乎想露出什么表情，可因为面部太僵硬，最后就像整个连都在抽筋，“不错，长得真不错。”
百里辛身边李灿灿已经抖成了筛子。
村长：“今天圣女任务是沐浴更衣，之后打扫祠堂。侍女你任务是辅助圣女打扫祠堂，跟着这两个前辈下去吧。”
百里辛看了村长一眼，默默跟在了NPC身后。
快离开院子时，他隐约听到了村长模模糊糊声音，“男，能行吗？”
李灿灿又抖了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儿来，“百里辛，还好是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如果只有我自己，估计要被吓死了，我怎么觉得这些村民比那些怪物还吓人。”
百里辛：“恐怖谷效应，听说过吗？”
李灿灿：“好像有点耳熟。”
百里辛：“人类会对模仿自己一切报有好感，比如说眨眼猫咪，歪头狗狗，求抱抱熊猫。可一旦这种东西长相上越来越像人类，人类反而会产生恐惧心理。比如说呆滞仿真机器人，表情僵硬娃娃。”
李灿灿手指不安地缠起衣角，“你这么说还真是。我以前最害怕就是娃娃这种东西，每次晚上睡觉都觉得它们在盯着自己看。”
“所以我才会害怕这些npc，他们明明看起来是人，可表情、动作都和我们不一样。”
百里辛：“别害怕，发烧女玩家一共有三个，只有你挺过来了，单着一点，你就很勇敢，意志力也很强大。”
李灿灿眼睛里蓄上了泪水，“因为我不敢死，我外婆生病了，她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还在等着我救命。我如果死了，我外婆一定会很难过。”
两个人交谈时，一直默默带路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圣女大人，请到里面更衣。替换衣服已经放在旁边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们，我们一直在外面等候。”
“侍女，请和我们一起在外面等待被传唤。”
李灿灿表情猛然一僵，她紧张地看了看两个惨白NPC，又求救地望着百里辛：“我，我能不能一块跟着进去？”
村民：“不行，圣女躯体不是我们可以亵渎，就算是侍女也不行。”
李灿灿虽然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这两个NPC还有可能会留下什么讯息，又很快强打起了精神。
李灿灿：“好，我会等在外面。”
百里辛走进了村民所指屋子里。
这里其实是个院子，而村民让自己进入这一间是这个院子其中一间。
百里辛推开屋子。
不大房间里摆放着一个折叠屏风，屏风上面挂着一套纯白色衣服。
屏风后面有一个可以容纳下两个人圆形木桶，木桶已经装满了干净水。
百里辛试了试水温，冷冰冰。
沐浴过程只有他，看来要想得到新讯息，只有在祭祀时候了。
百里辛没有犹豫，果断脱掉衣服跨进了木桶里。
冰寒水瞬间顺着毛孔侵入全身，百里辛生理性缩了缩脖子。
有一缕阳光透过半开窗户投进来，刚好照到了木桶中水里，水面波光粼粼，荡起了几分涟漪。
百里辛打开任务栏。
通关任务：存活72小时。（35：45：23/72:00:00）
附加任务：找到河神诅咒真相。（30%/100%）
还剩不到40个小时，留给他时间不多了。
百里辛将全身浸泡在冰水中，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
他双眸微阖，仰头将脖子倚在木桶边缘，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几个字。
宝儿、桑婆婆、村长、河神、三十年前。
最后，百里辛在“河神”这里停了下来。
宝儿、桑婆婆、村长，这几个都是真实存在。
而“河神诅咒”中戏份最重“河神”这个角色，到底是真实存在神，还是被人为杜撰出来欺骗世人谎言？
在他所得知诸多信息里，河神都只是出现在“传说”“听说”这样字眼里。
三十年前，宝儿是否真献祭给了河神？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有河神存在，那只要顺藤摸瓜找到河神发怒原因就行。
但如果没有河神，那问题就出在三十年前。
百里辛正在考虑这几件事情之间联系，忽然觉得手指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
他猛然睁开眼睛，警惕地伸出了手。
手里，什么都没有。
水中，除了清澈见底水，也什么都没有。
百里辛微微皱眉。
这种感觉已经好几次了，在山洞中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手被什么东西勾到过。而且他当时明明是在温泉里睡着了，最后却是在皮草中醒过来。
身上干干净净，身下皮草也很干。
如果他是自己迷迷糊糊跑到皮草上睡觉，像那种吸水性很强皮草是不可能一夜之间水分全部蒸发干净。
除非他躺在皮草上时，身上已经干了。
或者说……有某种力量抽掉了他身上水分。
还有他扣子，睡前好好，睡起来扣错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扣子被动过。
百里辛眼中霍然杀意毕现。
慵懒目光陡然尖锐，他立刻从水桶中离开，手指以闪电般速度从屏风上勾起白祭祀服披上，警惕地看向水桶。
“出来！”
静悄悄房间里，只回荡着他声音。
百里辛向后退了两步，他眼睛没有从水桶中离开，眼角余光却在房间里搜寻能够利用工具。
可以轻易地和水无缝融合，对方形态应该是水。
什么东西可以抓到或者攻击水？
如果给他充足时间准备，他可以用电，也可以用降温方式让对方迅速固化。
可现在他周围除了屏风和几件摆设，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利用东西。
那东西虽然至今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但他不容许一个无法掌握东西存在于自己身边。
就在百里辛警惕地盯着水桶时，他耳边忽然回荡起了一个笑声。
那笑声低沉沙哑，还带着几分轻视讥讽。
这个声音是？！
听到这个声音，百里辛脸色骤然一变。
下一秒，一股湿润水流顺着他胳膊滑上他腰线，他肩膀猛然绷紧。水流一分为二，向上抚上了他纤长脖颈。
在那股力量拉扯下，百里辛宛如一个脆弱洋娃娃，身体被迫绷劲，腰被紧紧束缚住，两条手臂被控制到了身后，脖颈如同濒死天鹅，努力向上扬起。
百里辛扬起头，看到了对方。
那是一团水流。
它可以轻松地依附在任何含有水东西上，甚至包括空气和呼吸。
悄无声息地入侵对方四周，对方却毫无察觉，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对方生命。
这是一股异常强大存在，它强大远远凌驾于那些怪物赤蛛之上。
百里辛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赤蛛害怕那个山洞，它们不是害怕山洞本身，而是害怕存在于山洞中这团水流！
当他再次进入山洞取草药离开，那群赤蛛面对自己瑟瑟发抖时，这团水早就跟上了自己。
他之所以感觉昨天睡了一觉早上起来依旧浑身舒爽，估计也是这团水流搞鬼。
对方已经缠上自己这么久了，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还有他声音，竟然和帝迦声音一模一样。
“我可以轻易地扭断你脖子。”低哑磁性嗓音里带着威胁，“你太脆弱了，脆弱地就像一朵蔷薇。但我不想这么做，我对你很感兴趣。”
一团水流轻轻抚上了百里辛脸颊，像是抚摸，又像是亲吻。
百里辛全身被束缚地不能动弹，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仅声音和帝迦一模一样，连这个艹蛋语气也和帝迦别无二致。
但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帝迦气息。
百里辛张开嘴，大口呼吸了一口空气，“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阁下不杀之恩？”
对方“咦”了一声，稍稍松开了钳制百里辛脖子上水流，“你不怕我？”
百里辛：“你自己都说了，可以轻松地杀了我。但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都没动手，就是不想杀我。既然你不杀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对方低低笑了一声，“有意思，你真很有意思，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怕我生命。”
“这个世界？哪个世界？你存在这个世界多久了？”百里辛抓住了对方话里关键字，“你就是长这个样子吗？有没有人形？你是村民嘴里说河神？”
“你问题太多了。”对方声音愣了两秒，然后哑然一笑，“看来你是真不怕我，但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我困在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
百里辛：“困？”
确定百里辛不会跑，对方慢慢放开了百里辛。
“是，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出现在了这里。我曾经试着离开这个村庄，却发现只要离开村庄边缘，就会出现一个巨大屏障。我无法穿过这个屏障，或者说……屏障之外根本没有世界，它只有这狭小方寸之地。”
“三十年是一个循环，在我漫长岁月里，我见到了太多你这样天外来客。突然出现，要么被杀，要么再次突然消失。”
水流再次缠上百里辛腰，这次却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环绕在上面，“所以你也会这样，要么被杀，要么忽然消失，对吗？”
水流分成两股包住了百里辛手，百里辛低头看着那两股水流，抚摸自己手触感轻柔舒缓，却又隐隐含着威胁。
好像只要他说出“对”字，对方就可以收紧水流，将他轻松地绞杀。
现在他，根本不是对方对手。
百里辛思忖两秒：“起码我不会死。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水流：“好。”
百里辛：“你叫什么名字？”
水流沉默了许久，久到百里辛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时，才缓缓开口：“帝迦，我叫帝迦。”
百里辛瞳孔骤缩，“你不认识我？”
水流正在把玩百里辛手指，百里辛十指纤细修长，裹在清澈水流里，更显柔软白皙。
“我认识你啊，从天而降异世界旅人，明明这么脆弱，面对赤蛛是却毫无惧意，所以我才对你感兴趣。”听到百里辛又一个问题，水流不耐烦地收紧力道，水流在腰部滑动，还有向四处游走迹象：“别再消磨我耐心，我不是慈善家，向我提问，我是会收利息，小家伙。”
百里辛脸色微微一变。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帝迦了。
他和帝迦在一起几万年，对对方熟悉已经刻入到了灵魂里。
他身体不会容许不是帝迦第三者碰自己。
可对方又不完全是帝迦，他是不完整，或者说他只是个碎片，而且不仅失忆，就连气息也被隐藏。
自己虽然和帝迦前后脚进入了能量漩涡，但那股力道直接冲撞到了帝迦，显然对帝迦造成伤害更大。
百里辛思忖间，身体猛然僵住。
那团无处不在水流竟然在不知何时已经包住了他全身，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每条细小水流流动方向。
“你想干什么？”
那声音冷漠中透着野蛮：“收利息。”
百里辛一巴掌拍在缠着自己腰部水流上，水花四溅飞起：“我之后不是没提问了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