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竹美从手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将门推开一半。
先进去再说吧。
拓实看了看昏暗的室内,又看了看她的脸。这样好吗?
你要是肯直接回去,当然最好,恐怕你也不肯就此罢休吧。
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半夜三更的站在这里说话,可要影响邻居休息。被人看到了,肯定会朝歪处想,还是快进去吧。
既然这样拓实抬腿踏进室内。
室内的昏暗,原来是一进门就竖着一块屏风的缘故,屏风高得出奇。里边的房间亮着灯。
你相信我了?
马尾立刻哼了一声。
谁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那你不觉得危险吗?竟然让我进屋。刚才我是一时大意,要不,你手劲再大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很难说啊。先脱了鞋的竹美双手抱胸看着他。她保持着这副架势,一动不动地喊了声:杰西。
房间里面发出来声响,接着又传来脚步声。她背后的屏风轻轻地移到了一边。
一个两米来稿、黑黝黝的身影猛地出现在眼前。原以为是逆光的缘故才看起来黑,却并非如此是个黑人,T恤衫中露出的胳膊有姑娘的大腿那么粗;胸脯厚厚的,像是在T恤衫里面穿了件羽绒背心一般;嘴唇像是不痛快似的抿得很紧,大眼睛从深陷的眼眶内直勾勾地盯着拓实。
啊哈啰!啊,是哈阿油才对。
黑人朝拓实走近一步,拓实则退了一步。
你好。那黑人说道,带着很重的大阪口音。
哈
BAMBI多蒙你关照。我叫杰西,你多关照。
他伸出粗粗的胳膊,抓住拓实的手握了握,力气大得像钳子一样。拓实的脸都歪了,答道:哪里,哪里。
怎么样?你的手劲大得过他吗?竹美笑着问道。
嗯,不太好对付啊。拓实甩了甩被握过的手,稍稍有些发麻。
屏风后约有十二三叠大,带起居室和厨房。然而,既没有起居用的家具,也没有餐桌。像样一点的家具只有一张廉价的玻璃桌,几乎所有空间都被吉他、音箱和其他音乐器材占满。像样的椅子一把也没有,角落里倒有一套架子鼓。
简直跟舞台差不多了,乐队就在这人排练?
真正的排练是不可能的。要是在这里敲打起来,肯定立刻被赶出去。
他也是成员之一?拓实指了指杰西。
鼓手兼男朋友兼保镖。干我们这行,不时会被一些死皮赖脸的客人纠缠,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见了杰西都会两腿发抖。
这还用说?已经稍有领教的拓实点了点头。
BAMBI,你饿了吧?想吃什么?
不饿,谢谢。
BAMBI哦,从BAMBOO简化来的。
才不是呢,是可爱无比的小鹿斑比。对吧,杰西?
嗯,BAMBI最可爱,世界第一。
两人拥抱、接吻,然后,竹美瞪着拓实问道: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拓实搔了搔脑袋。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电话铃声。杰西从冰箱顶上取下电话,竹美拿起听筒。
喂咦啊,你那边也去了?这里也有一个呢嗯,没办法,说了吧嗯,是啊,也只好这样了。
又说了两三句,竹美挂断了电话。
你的朋友去上六了吧,还挺仔细,分了两路盯梢。
打电话来的应该是短头发女人。
那家伙怎么样了?你要是竹子,不,竹美的话
说是正朝这边来,等他们来了再慢慢讲吧。
那个女人想必是叫坂田清美,这里的名牌也写着坂田。这么说,你们是姐妹了?
竹美从冰箱里取出啤酒,拿在手里,摇晃着身姿笑了。她要是听你这么说肯定开心。不过,人们也常这么说。
不是姐妹,还会是什么?
母女,motheranddaughter。
咦?
看上去三十来岁,其实两年前就四十了。这事要保密哦,在店里都说是三十四岁,还没上年纪呢。竹美将食指贴在嘴唇上。
为什么要姓坂本?直接姓坂田不好吗?
竹美耸了耸肩。
说是算命的劝她改的,但多半是小说。在大阪说起坂田这样的姓氏,人们立刻就会联想到傻瓜坂田,有损形象。不过,我的名片上印的是坂田竹美。一说是傻瓜坂田竹美,开演唱会什么的也受欢迎啊。她喝了口啤酒,笑了,嘴唇上沾满了白色的泡沫。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时生和坂田清美一起出现了。他好像也是等清美取邮件时确认了姓名,才与她接触的,但并未像拓实那般硬抢,而是直截了当地请求看一下收件人姓名。
怎么能硬抢呢?那可是犯罪啊。时生说道。
你以为这位肯老老实实给我看吗?
当然不给你看,鬼鬼祟祟的。竹美盘腿坐在地板上,嘴里喷着烟说道。拓实和时生坐在她对面。只有清美坐在坐垫上。杰西坐在架子鼓的椅子上,身体像是跟着节奏似的摇晃着。
为什么我们去酒吧时,不肯实话实说呢?那时就说清楚自己是竹美,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你是来找竹子的嘛。没有这个人,所以实话实说没有啊。
你可没说没有。你说以前在,后来不干了,半年前不干了。你是发现我把竹子和竹美搞错了,故意瞎说的。
拓实这么一分辩,一向最不饶人的竹美也无法反驳了。她与母亲对视一眼,抿嘴一笑。
当时不知所措呗。说起竹子什么的,没有心理准备,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啊。人的名字可要记准了。千鹤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傻瓜。
拓实不由得火往上撞,可听到千鹤的名字,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探出身子。还是见过千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