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人可用(2 / 2)
所以,他一过来就是快刀斩乱麻,以京营管理混乱为由,先把朱纯臣押入刑部大牢再说。
至于迟迟没有动他,一则是顾不上,事情太多。二则,就是想留着他,看看京城其他勋贵的反应。
在崇祯皇帝心里,大明勋贵,早已沦为一群毫无气节的纨绔子弟,依仗父祖金戈铁马赚取的世爵,庸庸度日而已。
李自成进北京后,与国休戚的勋臣们,除了少数几个尽节者外,被大顺朝拷掠索饷,或拷死,或勒死,无自尽者。
这就实在让人失望了!
既然不能用,那就不要用。
否则,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不过,有一个大问题是,他们不能用又占着茅房不拉屎,这算什么事?
也正因为这样,处理部分勋贵,腾出爵位,分配给今后立功的将士,也就成了必然。
原本在崇祯皇帝心中,候爵、伯爵处理比较容易,位卑爵轻,在没有军功的情况下,一两代人也就自然过渡了。
而国公有点麻烦,位高爵重,位置少,影响力大,却又必须要处理。
总不可能让达到功劳的将帅,因为位置的原因,一辈子不能封公爵吧?
这不公平,也不是崇祯皇帝的本意。
其实他觉得,大明现在的五位国公中,留着黔国公就行了。
现在看来,这个英国公张之极,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或许,这是一个埋没的人才。
至少,这人应变能力不错。
看看魏国公和定国公,人家现在还在家里观望呢?
“英国公,朕花大力气重组京营,意图恢复太祖成祖昔日京营之辉煌。
可辉煌这二字,靠的是无敌的赫赫军威,靠的是战场浴血厮杀得来的,容不得半分虚假。
令郎愿意投身军旅杀敌,朕心喜之。
只是,国公府做好准备了吗?”
崇祯皇帝眼里望着十八岁的张世泽,话却是对张之极说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国公府做好张世泽牺牲的准备了吗?
昔日京营之所以威震大明,靠的可是战无不败的赫赫军功,靠的是无数次深入草原,打得鞑子闻风丧胆不敢一战。
同时,也牺牲无数大明将士的性命。
张之极闻言,笑了笑,不到四十岁的他,眼袋已经很深,一副酒囊饭桶的模样。
片刻之后,他站起来挺起胸膛对崇祯皇帝俯身说道:“皇上,臣的先祖张玉、张辅,一生战功赫赫,却没有享过片刻清闲。
然张家子孙受其蔽之,却得福两百余年。
今圣上要重组京营,恢复京营昔日辉煌,张家子孙责无旁贷,理应出力出命。
犬子别无所长,唯有一腔热血,愿为大明洒之,愿为圣上效命!”
张之极提到成国公张玉、张辅,即使崇祯皇帝身为帝王之尊,也站起来表示尊敬。
这两个人实在牛逼,尤其是张玉的儿子张辅,一生战功赫赫。
是他那个时代,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最耀眼的将星之一。
张辅很早的时候,就随父亲参加靖难之役,为明成祖夺得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未来的岁月中,三次平定安南,灭亡了越南,三次跟随明成祖,北伐蒙古,威名赫赫。
明成祖死后,接着辅佐三代君王,最后年纪大到不行的他,跟随明英宗北伐,死在了土木堡之变上。
作为一个四朝老臣的伟大将领死在了战场上,真正的做到了鞠躬尽瘁。
“好!英国公高风亮节,令郎愿为大明效力,朕心喜之!
只是,大明不仅需要令郎,更需要英国公为国效力。”
听完张之极的话,崇祯皇帝哈哈大笑,心情高兴得无以复加,简直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瞧瞧人家,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多让人高兴。
一个酒囊饭桶,哪里说的了这样的话?
“臣愿供驱遣!”
在这关键的节点上,张之极没有推脱,短短几个字就应承下来。
“新乐侯刘文炳资历浅薄,代理京营总督一职力不从心,朕想爱卿代之,你意如何?”
继续落座后,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问道。
说起来,新乐侯刘文炳是崇祯皇帝信得过的人。
他和驸马巩永固一样忠义无双,李自成率叛军攻克京城后,新乐侯刘文炳及其二弟左都督刘文耀投井自杀。
其母、妹、妻妾等登楼自缢死,并由家人共焚楼,阖门死者四十二人。
只是,刘文炳是外戚,是崇祯皇帝舅舅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兄弟。
这个身份,在京营一大堆勋贵子弟中,威望就有些不够看了。
因此,在掌管职位的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他多次跟崇祯皇帝抱怨,说难以继续任职下去,请早日另选贤人替换他。
现在,英国公主动跳出来,并且让崇祯皇帝眼前一亮,觉得他正合适。
“如果皇上觉得可以,臣愿勉为其难。”
张之极没有丝毫犹豫,满口应承。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在叹息,张家和其他勋贵世家,今后怕是要水火不容了。
皇上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清除京营勋贵子弟,刘文炳就是受不了这个压力,才会提出不干。
想不到,如今皇上却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
不过,自己已决定把英国公府和皇上绑在一起,自然不容推却。
“英国公能不顾己身,为大明赴汤蹈火,为朕排忧解难,难得可贵!
朕承诺,英国公如果能帮朕重组京营一事顺利完成,便是大功一件,朕有生之年,定铭记于心!”
现在的京营总督可不是一个好差事,是一个得罪人的岗位,崇祯皇帝想不到他如此干脆,也给出了天子的承诺。
重组京营或者说重建京营,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涉及到方方面面。
尤其是涉及勋贵子弟,更是让人头疼。
如果有英国公的帮助,无疑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臣叩谢皇恩,定竭尽所能,不负圣上重托!”
从崇祯皇帝的承诺中,张之极看到决心和重建京营重要性,他跪伏在地,做出保证。
同时,这何尝不是张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