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三十多年前(1 / 2)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从很小便明白这个道理,大巫师有交换条件,我倒觉得正常,如果他无端端的向我伸出橄榄枝,我才会觉得有诈。
白玄武说道:耀光玻璃厂爆炸之后,纸扎火麒麟从阵坑里跑了出来,是有这回事吧?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奶奶交代过,一定要拿到纸扎火麒麟,所以我一直将纸扎火麒麟带在身上,白玄武现在提到它,我生怕他会出手明抢。
白玄武看我的脸色就明白了,说道:你别紧张,师父说了,他要纸扎火麒麟,但不会强迫你,要不要交换,全凭你自己决定。
如果我不愿意交换呢?我问。
不愿意交换,五彩衣的事情,师父不会插手,你就当我今天从未出现过。白玄武说道。师父是白老爷子的人,他走这一步,是冒着多大的危险,你心里也清楚,白菲菲,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是我,我会求之不得。
的确,大巫师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但他既然能走这一步,就足以说明纸扎火麒麟的分量。
纸扎火麒麟难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对于大巫师来说,可能并不算难,所以他看中的,并不是纸扎火麒麟本身。
微微一想我便明白了,当时在河道边上,白老爷子半路杀出来,就是为了纸扎火麒麟嘴里的那颗发亮的珠子,据我猜测,那颗珠子应该是我曾祖父留下的,现在大巫师也想要纸扎火麒麟。百分之百也是冲着这珠子来的。
大巫师这是公然跟白老爷子抢宝贝了,这事要是宣扬出去,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但宣扬这件事情的人,绝不会是我。
一个是白老爷子和大巫师,我都惹不起,另一个是,我真的想救柳伏城。
我犹豫再三,最终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师父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白玄武反问道,但师父也说了,如果你答应交换的话,他也不立即要纸扎火麒麟。等你拿到了五彩衣再说。
他真的这么说?我着实惊讶了,相比较白老爷子的明抢,大巫师表现的绅士多了,我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交换,等到我拿到五彩衣之后,纸扎火麒麟一定双手奉上。
我答应的干脆,因为我知道,白老爷子还会来抢纸扎火麒麟,反正我都护不住,倒不如换了大巫师这条线索,去救柳伏城。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儿,相比较起来,我还是划算的,大巫师也的确是我意想不到的转机。
白玄武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我说道:你自己研究,不管谁问起来,千万别提我师父,你懂。
我接过羊皮纸,保证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白玄武转头就走,我下意识的叫住他,说道:替我谢谢大巫师。
白玄武没回头,冲我摆摆手,消失在团雾之中。
我转身往回走,那团雾一直跟着我,直到我看到还停在路边的灰永刚的车,他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看向我,问道:怎么回来了?后悔了吗?那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别打草惊蛇走不掉了。
我上了车,说道:掉头吧,咱们不去卧龙小镇了。
灰永刚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也没问什么,调转车头快速的朝着来时的路上开去。
开出有两三里地,灰永刚忽然问我:那咱们现在回哪去?
你找个安全僻静的地方先停一停。我说道。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也还没有完全想清楚,灰永刚又开了一里地,在一片梧桐树下靠边停车。
那里已经靠近县城了,远远的能看到商贸大楼,他回头来看我:到底怎么了?
我摇头,将白玄武给我的羊皮纸拿出来,打开,就看到羊皮纸上面画着一小片地图,在这一片地图上,标着一个通红的点。
这个点,就是五彩衣所在的位置了,但我看了好几遍,并不确定这块地标在江城的哪个方位。
灰永刚伸过头来看了一眼,问道:这地图你是从哪得来的?
你认识吗?我问。
这地图年代久远了。灰永刚说道,你看这里,这一块。
灰永刚的手指在地图的右下端划拉了一下,说道:这一块本来是江城的地界,十几年前划给了隔壁的涟城,而我就住在这下面一点。紧挨着涟城。
那这里呢?我指着那个红点问道,这里你去过吗?
灰永刚仔细的看了又看,皱起了眉头:这里……你要去吗?
要去!立刻就得去。我斩钉截铁。
灰永刚将羊皮纸合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我问道:白姑娘,这羊皮纸之前并不是你的吧?你能告诉我,这羊皮纸是谁给你的吗?他为什么让你去这儿?
我必须去。我嘟囔着嘴,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灰永刚摊牌道,对,就在刚才,我走进团雾中之后的那段时间,有人将这张羊皮纸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在这个红点标着的地方,有一件半成品五彩衣,如果能拿到,就有很大希望可以救柳伏城。
你相信?灰永刚反问道,那是什么人?告诉你这些,目的何在?
你不要问了,我相信。我急的眼都红了,不管他有没有骗我,我都要去试一试,去求白老爷子与自己去闯这一处,我肯定选后者。
灰永刚一手紧握着羊皮纸,紧紧地握着,像是要将羊皮纸给捏出洞来似的,我看他那样子,心里也扑通扑通之跳,一点底都没有。
好一会儿,他说道:这个地方,我曾经去过一次,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在这儿,我吃了一个很大的亏,差点丢了小命。
啊?我没想到会这么巧,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是被骗去的。灰永刚说道,那时候我刚跟了我家仙家不久,道行不深,有人上门找我看事,那人就来自这个地方。
我记得那年也大概是现在这个时节,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她穿着碎花裙,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本本分分的漂亮,一颦一笑都透着一丝清纯。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一见到这种漂亮姑娘,腿都软了,一中午的交谈,我的眼睛几乎一秒钟都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她找我看的事儿并不难,就是家里老人总是托梦给她,说自己在下面过得凄惨,纠缠了她前后半个月,她才没办法。找上门来。
这种事情,大抵是要迁坟吧?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