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就不见了吧(1 / 2)
这个山洞一看就年代久远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巢穴,白家庄园后山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不得不让人咋舌。
我抬脚便要往里走,童心跟上,我猛然顿住,挡住了童心,推着他一起出去。
童心不解的看着我问道:姐姐,不进去看看吗?
我冲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你不能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伺机而动,里面血腥味和尸气这么重,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如若里面有什么邪祟,看到你还不垂涎三尺?
可是姐姐你进去,也会很危险。童心担忧道。
我笑道:我怕什么,这里不管怎么说,都是白家的地盘,在自家地盘上,我还怕谁要我的命不成?再说了,如果真的这么凶险,我们俩被一锅端了,谁来救我们?你在外面也好接应我。
姐姐……
好啦。童心听话,姐姐会小心的。
童心看我坚持,只得点头,右手捏剑指,一点灵力凝于指尖,点向我的眉心,说道:有了这点灵力,你若遇到危险,我便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我点头,他又追了一句,信誓旦旦道:等我炼成了永恒之心,便能时时刻刻保护姐姐,再也不会让姐姐一个人涉嫌。
我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结果一伸手,才尴尬的发现,我得踮脚,转而落在他肩上,说道:恩,姐姐等着这一天。
我看着童心隐于黑暗中去,这才平定了一下心绪,转而朝着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并不黑,但光源具体是从哪里来,我也没发现,从洞口进去,走了有三四百米,左拐,又走了一百来米,再次左拐,连续拐了三次,那种难闻的味道熏得我几次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等到第三次左拐,眼前忽然一亮,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纸扎品。
那是一个圆形的空间,洞顶上,挂着各种样式,大大小小的纸灯笼。红的喜灯,白的丧灯,金的麒麟送子灯,黑的招魂灯……
每一盏灯笼里,都摇曳着灯光,只是颜色各异。
而每一盏灯笼的底部,流苏之内,都悬着各色的铃铛,那些铃铛明明有铜舌,可是却一个不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物件。
四周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各种符纸,看起来特别的壮观,每一张都服帖的贴着洞壁,纹丝不动。
从洞穴的最里面,一直到我脚尖,纸人纸马,纸幡纸棺材等等,几乎塞满了每一处缝隙,我没碰任何东西,只是盯着那些纸扎品看,从纸扎的技艺上来看,简直炉火纯青,而洞壁上的那些符纸。上面的符文刚劲有力,一气呵成。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山洞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
可是,这并不是我进入山洞之前,所想象的画面。
明明那么重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之前几次要吐,怎么到了这儿,忽然一切气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香烛纸钱的味道。
从洞口走进来,只有这一条道,没有任何的分叉口,那么,那些血腥味和尸臭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
纸扎是白家乃至整个七门扬名立万的根本,我对这些抱有先天的敬畏感,想不明白,便双手合十,冲着山洞轻轻一拜,转身便准备先离开。
进入后山,被童心领来这个山洞,本就是意外,轻易不能被卷进去,我得稳妥一点。
可是当我一转身之际,一股风从洞穴口钻进来,呼呼地吹进来,洞顶上,灯笼底下缀着的铃铛,叮叮叮的响成了一片,洞壁上的那些符纸,瞬间全都哗啦啦的被吹动,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下意识的便揪紧了领口,屏住呼吸朝着我进来时的路看去,静静地等待着。
对方没有让我等太久,不过三五分钟,一抹白从拐角处转过来,我惊得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那个纸人!
今夜,爷爷进后山,就是为了抓住这个纸人,将它带回玉龙山古墓,但它现在却来了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无论是爷爷,还是我,在这一点上目标都是一致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我就得拼一拼,如果幸运的话,拿下这个纸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一条命。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凝起内力,可还没动手,那纸人忽然动了。
它的两只手一下子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死死地掐住,两只膝盖一弯,冲着我跪了下去,明明只是一只纸人罢了,可是它的眼睛里,却忽然腾起两朵猩红的火焰,眨眼间便烧出两个黑漆漆的眼窝来。
手掐着脖子的地方,也腾起一股黑烟,紧接着,双膝亦然……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木讷住了,看着眼前的情景,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山洞里铃铛响成了一片,符纸哗啦啦的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风从墙体上撕裂开来一般,那个纸人就那样在我的面前,无火自然,烧的千疮百孔。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清醒过来,这个纸人是用来凝聚白家历代传人的残魂的,而这残魂是我们救命的关键,不管纸人是什么原因被毁,这残魂必不能丢。
我立刻掐诀念咒,想要召唤出战令,企图将那些残魂摄入战令之中,但就在这个时候,手腕上的金镯却猛然收紧,仿佛在无声的阻止我召唤战令。
就这么一折腾,纸人已经彻底的化为灰烬,我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那金镯,恨不得立刻将它扯下来扔掉才好。
纸人已毁,按道理来说,那些只有遇到邪煞怨念之气才会响起的铃铛会停下来,可是没有。
那些铃铛疯狂的抖动,铜舍不停地撞击,响声越来越大,就连灯笼里的火光似乎都亮了许多。
眉心微微一凉,我心也跟着一凉,这是我跟童心之间的感应,接下来,应该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我想都没想,抬脚便朝着洞口走出,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去,就在我双脚踏出山洞的那一刻,石门自动轰咚一声关上,我一下子冲进对面的灌木丛中,捂住嘴,压抑的调整呼吸。
凛冽的阴风呼呼而过,紧接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奔而来,石门轰咚一声再次打开,我只来得及看到两道背影,两人已经没入山洞。看不见了。
而后面那道身影,分明就是爷爷!
爷爷追杀的,是白敬玺吗?
这种时候,我怎能再待得住,抬脚便跟着重新冲进了山洞。
打斗的声音不停的在洞穴里回荡,那股难闻的味道卷土重来,等我三次转弯,再次跑到洞穴尽头的那个圆洞的时候,就看见白敬玺跪在一片纸扎品之中,爷爷手上握着一把孝棍,正抵在白敬玺的脖子上。
我的视线,从爷爷下滑到白敬玺。最终却落在那把孝棍上。
那的确是一把外形很像孝棍的武器,但也只是外形像,孝棍上面的纸片流苏被锋利的刀片代替,木质的棍柄被换成了某种漆黑的金属,棍柄的最上端,缀着一只碧色葫芦形的挂件,毫无疑问,那东西也并不只是装饰那么简单。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奶奶以前鲜少跟我聊起爷爷时,总是会跟我提到爷爷的纸扎技艺,术法造诣有多高超,说我的父亲没有爷爷那样的天赋等等。但从未跟我提起过,爷爷所用的兵器。
哈哈,哈哈哈!
白敬玺忽然大声笑了起来,嘴一张,大口大口的黑血往外流,他早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一直兴风作浪到今天。
他圆瞪着眼睛盯着我,不停地笑,嘴一张一翕的,一只手抬起,指着我,想要说什么,但我却从他满嘴的黑血之中,看到了半截舌头。
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指着我,手指在抖,浑身都在抖,在那一片不停摇晃着的纸灯笼与烈烈翻飞的符纸之中,落魄的像是秋天即将凋零的落叶一般。
两行血泪从他圆瞪到极致的眼眶里面流下来,凄惨的样子让人不忍对视。
他忽然蹿了起来,双手在半空中迅速的挥舞,带起一片纸人朝着爷爷攻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