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1 / 2)
.酸。
周弋是十分典型的公子哥儿做派,行事风格全凭个人喜好。至于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会给别人的生活引来麻烦,统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比如,那次见面之后,周弋愈加频繁的出入山城大学,与她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
陈絮经常泡在图书馆,周弋便一本正经的坐在她身旁,面前摊开一本书,从开馆到闭馆,都是同一页。
陈絮不怎么理他。
她觉得他已经打乱了自己原本平静琐碎的生活节奏。
周弋却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
周五下午,上课铃声响起来。
《印象派画作赏析》是全校公选课,为了培养对色彩的基础审美,学校给建筑学专业的所有新生选排了这堂课。主讲老师汪青崖,是学校特意从隔壁美院的邀请的客座教授,国内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能容纳将近三百人的阶梯教室,几乎座无虚席。
无论是什么课程,陈絮都习惯早早到场。
她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隔着正襟危坐的郭香香,再往外的过道旁位置,周弋坐在那里,他一直低着头,唇角带着促狭的笑意,脸部线条轻松而愉悦。
面前一杯柠檬红茶,大半杯都是冰块,两三片切的极薄的柠檬泡在红棕色的液体里,杯壁外面因为低温裹着一层白霜。
像是一幅文艺广告的画报。
汪青崖打开幻灯片,一张一张的浏览过去。从莫奈的《日出印象》讲到梵高的《向日葵》,又滔滔不绝的发散到西方印象派与中国水墨画的共通与不同点。
周弋外形实在打眼,静态的样子仿佛自带鹤立鸡群一样的明星般的光圈。
郭香香盯着他看了半晌,声音哆哆嗦嗦的,附在陈絮耳边,“……阿絮,我没眼花吧,他是不是周弋啊?”
陈絮又看周弋一眼,恰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神,连忙偏头避过了,低声应她,“嗯。”
郭香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功能。对着周弋的侧脸按下拍摄键——啪啪啪啪啪,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清脆的连拍提示音,还带着闪光灯。
陈絮正埋头认真做笔记,吓了一跳,转头睁大眼睛看她。
郭香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声叫了下,把脑袋磕在了桌面上。她忘了调成静音模式,此刻懊恼窘迫的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扔地上。
汪青崖平时以艺术家的身份自居,行事风格不可避免的带着一点清高。
以往,他讲课时总是心无旁骛,对待下面整节课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眼睛长在手机屏幕上的学生基本采取熟视无睹的态度。
这次似乎是兴致突发,他笑出声来,却是对着周弋,“……你这位同学,在美院还没听够我的课,跑到这里来捣什么乱?”
教室里轰然一笑。
周弋坐直身子,笑了下,“这可真是六月飞雪千古奇冤,我好端端坐着听课吶。”
“少贫嘴。到底来干什么的?”
“这可是您让我说的。”
“说吧。”
周弋视线落在陈絮身上,拖长了声音,摇头晃脑的吟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而不得,辗转反侧。”
陈絮埋着脸,根本不敢抬头。
郭香香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大惊失色,嘴巴都张成了鸡蛋,结结巴巴的小声问:“……阿絮,你你你……周弋在追你啊!”
后排有知道周弋的男生喊了句,“你们美院的资源那么好,还来撬墙角。”
教室里立刻哄堂大笑。
汪青崖也不是很在意,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他向来秉持的观点是所有艺术都应该是能让人放松的手段,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感情足够动人。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同学们如潮水退去一般涌出教室。
周弋被汪青崖点名叫走,陈絮莫名缓了一口气。郭香香气鼓鼓的背着包走在前面,她的步子迈的很大,根本不理陈絮。
“香香,你听我说啊。”
郭香香停下来站定,恨恨的哼了下,鼓着脸,瞪大了眼睛看她,“……我快要气死了。”
陈絮面露难色,但还是打算主动认错。她并非故意绝口不提周弋的事情,只是认为没有必要而已。但郭香香是她在异地结识的第一个莫逆之交,她很珍惜。
陈絮:“周弋……”
郭香香似乎真是气得不行,自顾自的说:“汪老师说,为了惩罚我上课玩手机,下节课要我单独交一篇论文,赏析印象派大师雷诺阿的作品《乡村之舞》。”
陈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