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深红之间(1 / 2)
邢国义闻声转过头来,也看见了我,先是很高兴接着无奈的一笑,关心的问“你醒了,怎样,伤的不重吧。”
“劳你关心了,没什么,皮外伤而已。”
“那就好。”说完点点头,转向大家“大家请不要担心,不管犯人有什么鬼把戏,作为警察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大家,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保持镇定,一定能从这里出去的。请相信我。”这句话说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眼镜男突然冷笑两声,道“哼,警察当然就要做好警察的职责。不过我们既然到了这,就说明你们已经失职了吧”他咄咄逼人的扬起下巴“别废话了,到底找没找到哪里能出去。我的公司里的大小事务都等着我做主呢,一公司人的饭碗可都看我,你们最好效率点,赶快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了。”
眼镜男说话的时眼神凌厉的直盯两个警察,气势十足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又一丁点的顾虑。云彩不愉快的也直视对方,四目相对,互不相让。我斜眼一瞧,忽然发现穿皮衣的一副流氓地痞模样的年轻人,正厌恶的盯着眼镜男看。
邢国义低了低头,权当默认了,看似在回话但声音洪亮到更像是在对着所有人说“我们刚刚已经尽可能的调查过了这个地方并没有发现我们以外的人,犯人并不在这里。我们是安全的。”环视一圈众人,能听到有些兴奋的悉悉索索的耳语声,但邢国义的语调渐趋严肃继续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废弃工厂。如大家初次调查的,工厂的门窗都确实被封死了,我们也并没有找到出口。但是我们一定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斟自酌句都带着一股官腔,实话讲我个人对这种好像事先演练好的干巴巴的说活模式很是反感。
“意料之内。”耳边传来林伏逸小声的自言自语“不封死这里,抓我们进来就没有意义了。”
“我们一定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我们保护好大家的,好吗。总之千万不要慌乱,不知道歹徒有什么诡计,他很可能还会回来,我们必须保持镇定保持团结。”
“别光套虚话,到底有没有实际的方案。”眼镜男依旧步步紧逼。
云彩:“我们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做到,只要所有人都能好好配合,总会有办法的。”
眼镜男用鼻子哼了一声“哼,最好如此。”
皮夹克男忽然插进来“切,人家冒着危险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找出路,你一点力不出就算了还在这煽风点火,找抽呢是吧?”
这时,皮衣男一边说着,右手一边伸入衣兜里,这动作轻而缓,且动作幅度极小,甚至有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皮衣男的这个动作。仔细一瞧,居然是把折叠刀。皮衣男手里握着折叠刀,握刀的手手背向着眼镜男,虽然有意遮掩刀子,但他那蠢蠢欲动待势而发的气势却隐藏不住。
不知道眼镜男有没有注意到这危险的信号,但他终归还是没再说话,只不示弱的轻蔑的睥睨向皮衣男。气氛紧绷,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崩溃破裂似得令人紧张窒息。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是何必呢。”
忽然有人打破了静默,说话的是跟两位警察一同探索的第三人,一副书生像,二十出头的模样。前额的刘海长而规则,一看便是会跟媒体和时尚潮流的普通青年,还未被社会和现实磨砺过,举手投足间充满稚嫩的气息。
这人小跑到两人中间,抬起手臂双手手掌对着两人,意图制止两人的争吵升级,脸上却不停的赔笑着,俨然一副老好人模样。
一边的云彩也看不下去了,正色道:“现在哪还有时间窝里斗,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赶快抓紧时间找到出去的对策才是,都给我停下不许吵了!”
女警的声音虽不严厉,但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皮衣男听到她的话,嘬了嘬牙花子收起小刀,眼神依旧如刀似得削向眼镜男。眼镜男抱着双臂,一脸不爽、腰椎挺直的站着,不得不说也真是位有胆的主。
“好了,大家都安静”最终还是邢国义安抚众人“大家都像早点回到家里,我们也一样,既然如此争吵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想办法。”
“请大家都围过来,近一点,我会简要说明调查到的情况”
静了片刻,虽然很不情愿,皮衣和眼镜男还是都走近了来,其他人便也纷纷靠近。只有破衣大叔缩着身子半晌不动。邢国义又催了两声,这才战战巍巍的走过来,像是病危的老人,黑暗里依稀可以看出来他正发抖着。口中用着颤抖的声音嗫嚅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走过来的期间,警惕的看着我,似乎我随时都会冲上去去抢走他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似得。
“这栋废弃工厂里有很多房间”邢国义得以继续“很不乐观的告诉大家,我们发现整栋工厂的房门清一色是铁质的,而且被焊死在墙内,焊接的连一点空隙都找不见。”
这点所有人早已知道,但从别人嘴里听到如此确信的话语,仍是略略响起了些许不安的哀怨的骚动。
“窗户也……”
“如一开始我们说的,没有出路,窗户也被封死了,是用钢板定住的,而且大部分窗户都很高,根本没法够到。”
林伏逸一吹口哨“哟呵,真是大手笔。敢情我们被装在了一个大型水泥棺材里。”
“不过大家不必害怕”邢国义不得不提高嗓音,压下纷杂的,尤其是林伏逸的声音,并不是林伏逸的声音多高,而是他在事业单位的长期工作让他养成了条件反射打压‘坏话’的习惯。
“我们找到了一些有用的工具和工厂的平面图,这把手电筒就是从工厂里发现的。我相信我们有机会从这里离开的。”
云彩的手里始终捻有一张发黄发硬的纸,破旧不堪,看起来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似得。刚开始离得远,在这视野范围只有两米的工厂里完全没察觉,直到现在互在对面了才瞧见。原来这黄纸是张地图。云彩交给我们轮流查看。我先接了过来,林伏逸打开手机为我照明,一眼能瞧出不过是普通的a4打印纸,上面还沾着泥土,但已经完全干透,不好弄掉,用力怕要损坏纸张本身。
平面图上标注着各个区域的名字,半成品、空压站、水处理、注塑等等,依此看来这间工厂曾经是水厂。而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半成品库。刚刚我推门看见的有流水线的区域就是主车间了。
我看过,心里一激灵,忽然想起刚才调查时候看到的工厂内容,不对,如果是水厂的话,流水线上会有那种闸刀么?这个工厂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改造过?
我疑惑着把地图传递给下一人,眼镜男似乎最急于看上一眼,早已走到我身边,我便交给了他,却还没伸出手就被他一手夺了过去。
“根据上面的图,我发现有一条管道应当是通向厂外锅炉房的,加上在办公区发现的工具,我想我们可以打破管道,并从那里逃出去。”待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邢国义说道。
眼镜男:“什么样的管道?”
“很粗的管子,应该是供暖通水用的,能容成年男性爬过。管道紧贴地面,不会很难弄。”
我:“我们用工具把管子拆下来么?”
“回来之前我们就试着用扳手扭螺丝,但是不行,已经锈死了,只能用更暴力的方式。比如用锯子锯或是铁锤来砸。”
皮衣:“水管得有多粗,靠砸的那得花多少时间,我看还未必砸得破。”
“没有别的方法,目前我只想到这么一个途径。”
林伏逸:“门呢,虽然被焊死了,但门本身还是很薄的把,至少比输水管道好弄破。”
邢国义忽地沉默了一下:“……其实,关于这一点……”有什么顾虑似得,邢国义看了我们两眼才继续道“这些门很奇怪……都十分的新,而且质地精良,不像是废弃了很长时间的样子。”我和林伏逸交换一下眼神,没有说什么。邢国义则在说完之后稍作停顿,似乎在等待这两句在我们心里沉淀,最后总结道“所以我想还是老化的管道更有希望。”
沉默突至,片刻过后云彩说道“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尽早行动起来吧各位。”
这种时候,突然遭遇这样离奇的绑架,大家多少都有点六神无主,虽说之前邢国义提议商讨,但又有谁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听两个警察这么一说,都纷纷点头称是。邢国义一看众人这个样子,也不在废话:“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一行人再也不犹豫,脚边跟着领路在前的邢国义,前前后后十几人,脚步纷杂的想着黑暗深处走去。林伏逸先打开手机,其余人见到也各自打开手机照亮脚边。
“只打开两三个就够了,节省电量。”
邢国义仍不忘提醒众人,颇有领导的架势。这话音落后,再无人开口,死寂沉沉的踏上路。一路无话,直到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众人已经身陷工厂深处。
工厂里面也没好到哪去,乱七八糟的设备和杂物堆的到处都是,我们不得不经常绕路。走着走着就会被不知是什么的不可名状的奇怪物体绊到脚腕。不时就能看到暗红的液体痕迹洒在各处,但也许是不想让沉重的心情更沉重了,众人尽看在眼里,但没人说话。
我走在破衣大叔身后,虽然光芒暗淡如身置地下,一转移手机的聚光点,就只能看得清的后背轮廓了,他注意到大叔仍在瑟瑟发抖,还是如同刚才那样紧张。颤栗不止的同时,嘴里还是刚才那样喃喃细语着,不知嘟囔着什么,渐渐变得有些渗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