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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澹猛地倒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胸口和肩膀剧烈的上下颤动,神经像刚从厮杀从逃出般紧绷,意识却如深夜被叫醒一样涣散,两种完全对立的感觉同时存在,感觉格外的迷幻。
又是这样根本无法消除疲惫的睡眠,总觉得睡梦中也在奔波。仿佛谁把某个思想塞入了康澹的脑袋似得,同样的话语复读机一样不断在他脑中重复,强迫他的大脑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变强,必须要变强
不知是谁的声音,不停的复述着。
深呼吸,康澹需要五秒钟深呼吸,平静心情,脱离噩梦,睁开眼观测四周,确认自己身在何处。
身下是柔软的床,床四角立有四柱,连至棚顶装着象牙黄色的公主幔,幔帘同床身皆为一色,显得格外柔和。毛毯遍铺整间卧室的地板上,角落里一只条纹猫趴在又厚又毛绒的猫窝里,警惕的盯着康澹。床正前方是白色的衣柜和落地镜,旁边乱七八糟的放着几双不同款式的女鞋,左手边梳妆台除了化妆品还堆放着牛仔裤和内衣,挂在桌角眼看随时都会掉下去——是了,是在安登的家里。确定这一点后,康澹一下子感到莫名的安心,心情霎时宁静下来。
然而脑中的复读却没有停下,不停的纠缠着康澹的脑细胞,每一秒都在脑中膨胀。
需要变强
想要变强
仿佛要从喉咙伸出手来一样渴望变强
从见到林伏逸那天开始,康澹的人生就彻底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工厂事件也好,后来纷争也好,每一次的每一次康澹都深深的感到自己就是个累赘,每次都要靠别人来救。
但是如果能像林伏逸一样强……
忽然条纹花猫耳朵立起来,瞪大眼睛看向门口,不几秒,跳将起来蹬蹬的跑到门口,没一会,门一下开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安登出现在门后,蓬松的长发伴着开关门的动作,不住的摆动。
安登抱起猫,灵活善睐的明眸扫视一圈屋子没看到康澹,于是走到卧室前:“呀,还没起床呢你,我出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啊~”安登最后对着猫说道,亲了亲。
康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安登以为他没睡醒,摸了两把猫,把猫和大小袋子一股脑放在卧室床边。
“我又回去了一趟,结果你住院前的衣服都不知道哪去了,护士说本来都脱下来了放在房间里,一转眼都没了,我寻思你那套也有点老土,干脆给你买了一套。话说你的东西果然都被那光头拿走了吧,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安登把衣服拿出来,翻转的看了几眼,又捻起来对比了下康澹的体型“恩,应该挺合身——咦?”
安登放下衣服,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摸了摸康澹肩膀上的伤疤“昨天关了灯没发现,这是……枪伤吧?”
康澹总算反应过来似得,应了一句“啊、恩……”
安登眉头紧皱“身上五处刀伤,无数擦伤,淤伤,重度缺氧,医生说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你的心率已经低的都快检测不出来了,怎么回事?遇到坏人了?侦探的工作有那么可怕的?”
越说担忧之色越浓,康澹似乎很不适应别人的关心似得,面对安登的提问眼神闪躲不定。
“欸——”
好半天康澹也不回答,仍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安登像是慈祥母亲看到反抗期的孩子一样无奈的叹气一声,稍一停顿,又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一直没什么女人缘吧?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
“好啦,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了”安登说着面带喜悦的把新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你也不能一辈子套在病服里,先把这些衬衣换上吧,外衣买的是欧美式的风衣~裤子鞋也都是配套的,总觉得应该很适合你的气质,等你在休养一阵子,能下地了,一定要穿上我看看。”
“……”康澹犹豫了下,乖乖的开始换衬衣。
安登站起来到厨房去,她从柜里拿出几只碗拿到水池冲洗,条纹猫立刻跟到她的脚后也进了厨房,平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安登,安登边洗边温柔道:“你这个伤势,要没个半月一月是好不了了,你腿伤那么严重,也下不了地,干脆就别走了,这一阵子就由我来照顾你。”说到这嘿嘿的兀自笑了一声“你也不用谢我,pstd我还是懂的,有你这种反应也正常,正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人道一点讲也是应该的。”
说着她把洗干净的碗擦了擦,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看看能做点什么吃:“你说我要不要买个轮椅?不然你一直在床上躺着是不是也闷?”
还没说完,突然安登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安登和小猫都是一惊,一同看向房门方向,安登感觉到卧室一看,床上已经没人了。
康澹拖着身体,忍着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痛,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发呆。成千上百的车辆挤满了每一寸空间,川流不息不知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