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们会的我都会(2 / 2)
林叶往城下看了一眼,荆城西的尸体就在那,此时已经被风沙薄薄的盖了一层。
“恶毒不是你们这种人的专利。”
林叶:“我说我骗了你,你吞下去的不是毒药,但我给了你解药,你又怕我给你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你不想吃,不敢吃,但现在又疼的厉害。”
狄隐:“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恶毒!”
城门里边,之前逃走的那些黑衣人骑着马冲过来,他们已经顾不上狄隐了。
之前逃走林叶不追,是因为林叶断定他们的马一定都藏在城内什么地方了。
林叶把伞拿起来,也不再理会狄隐,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城外直接跳了下去。
伞撑开,他飘然而落。
“冲出去啊!”
最前边的黑衣人嘶吼一声,催马加速。
这些人纵然不聪明,也知道徒步走回云州很慢也很累,再说,逃命也好,报信也罢,当然越快越好。
林叶飘落正好挡住城门出口。
他一把将纸包塞进嘴里,还是那般的大口咀嚼,还是三两下之后就吞咽下去。
三息之后,他感觉肚子里的剧痛好像消失了,所以他长出一口气。
城墙上,狄隐颤抖着,剧烈的颤抖着,他看着手里的纸包,眼神里已满是绝望。
剧痛之下,他已经控制不住,一股恶臭气味从他裤子里传出来。
再两息之后,狄隐靠在这残破的土城墙上死了,眼睛往上翻着,脸很黑,眼白......还是那么白,所以显得眼白里的血丝很红。
黑血渗透进土城墙里,却渗透不到土城之下。
出气的时候,嗓子里一反,涌出来一大口白沫。
又两息之后,他跌坐在地上,嘴里的黑血止不住的往外用,他用手堵住嘴,黑血就从鼻孔里喷出来。
如此急速之下冲出来的马,想勒住都难。
第二拳,林叶打在后边一匹马的额头,那马被打的人立而起,然后翻倒在地。
城门上有风起,吹了狄隐一脸沙子,却盖不住那丑陋。
城门下,林叶一拳轰翻了最前边的奔马,连人带马翻倒在地,后边的人被撞翻了不少。
“你躲开!”
那些也闯进百姓家里躲藏的州兵,把窗口的百姓踹开,他们趴在那透过窗缝往外看。
城门洞里一下子就乱了。
这个小小的边疆县城里,那破旧的屋子中,百姓们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看着外边的血腥。
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然后趴在窗缝的那几个人,脸色忽然大变,吓白了脸色的他们瞬间就把窗户紧紧关上,人躲在窗后,瑟瑟发抖。
他们看到了城门洞被堵死,后边的黑衣人拨转坐骑想往后跑。
城门洞里边,一把长刀飞出来,正中一人后心,人哀嚎落地。
风又大了些,卷着沙子,也卷着血腥味,如是在追那到处杀人的人。
城门口一侧,毛驴站在那,嘴里还咬着那驽马的缰绳。
他们看到,那个一身血的人拎着一把刀,踩着门洞里人和马的尸体走了出来。
小城里啊,似乎到处都有哀嚎声,还有马的嘶鸣声。
驽马在发抖。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林叶从风沙中走回来,手上是一把已经有许多缺口的刀。
它拉了拉缰绳,驽马便靠近它,一匹不值钱的驴和一匹不值钱的马靠在一起。
毛驴似乎见怪不怪一样。
林叶弯腰捡起来一张大氅,那是狄隐动手之前解下,随手甩出去的,被风吹到了大街上。
他用大氅将荆城西的尸体包好后,抱起尸体,缓步朝着城外走去。
走到那些州兵藏身的屋子外边,林叶脚步停住,然后把长刀插进地里。
屋子里的人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可颤抖的牙齿却在哒哒哒的响。
驽马跟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片刻,它看了看杨真心的尸体。
毛驴又拽了拽缰绳,驽马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上。
城门洞里,他一脚一脚的踢开尸体,人的,马的,左右横移。
毛驴拽了拽那缰绳,似乎是在告诉驽马,该走了。
有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儿,坐在自家的屋子里,背对着门外,看着靠墙那木架子上几乎都空了的抽屉发呆。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他猛回头,看到林叶的那一刻,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那些州兵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小心翼翼的往城门外看,明明已经见不到那人了,却还是没有人敢迈出城门一步。
几天后,云州城。
林叶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下来。
老头儿看着林叶那双手,很脏,黑乎乎的,指甲缝里也是黑乎乎的。
林叶在他身边坐下来,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老头儿问:“成了?”
老头儿连说了两遍,看林叶两手空空,忍不住又问:“都用了?”
林叶:“是,连那包泻药都用了,挺好用。”
上一次他见这少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这少年干干净净的,指甲缝里没有一丝脏东西。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老头儿脚步停住,肩膀似乎是轻轻颤了颤,他回头:“是我该谢谢你信我,我没想到你会来。”
林叶:“瞎子叔儿和瘸子叔儿求死,是来你这里拿的毒药,他们若不是信你便不会来,能让他们两个信任的人,交情一定是过命,他们信你,我便信你。”
老头儿起身:“我去给你烧点水,你在我这洗个澡吧,你回家去的话,再吓着人。”
林叶:“谢谢你信我。”
林叶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钱老头儿烧好了水出来,林叶却已经不见了。
老头儿重重的点了点头:“你以后还可以来。”
他说:“你歇会儿吧,我去烧水。”
林叶坐过的地方有一张纸,钱老头儿快步过去拿起来看,这纸上是画好的简图。
高显商行每隔半年就要往定唐县那边送一趟银子,也每隔半年就会有人把银子取走。
这次的,大概没人来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