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得过去（1 / 2）

达奇王国，天空女神神殿。

这里是达奇王国最华丽雄伟天空女神神殿，雪白大理石构成了建筑主体，漂亮规整八根圆柱支撑着神殿。

尽管现在是干旱之年，神殿里祭司们仍旧每天三次用洁净清水洗去身上污垢。

神殿里安静，整洁，芬芳。

它原本是所有人心之向往圣地。

原本是。

但是现在，神殿大门紧闭，门前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人们。

在这些人面前，还站着一个神甫。

他一身红衣，像一团火焰一样紧紧摄住了所有人注意力。

此刻，他正在说话

“至高之神权柄已经被篡夺太久了，这些伪神趁至高之神沉睡时篡夺祂权柄，但伪神终究是伪神，祂们无法掌控至高之神权柄，于是就将权柄分割……现在，信徒们，你们信仰天空女神只不过是一个篡夺了至高之神一部分权柄伪神而已！”

神甫话语不快不慢，有一种奇特韵律在其中，让人忍不住就想信任他话。

“至高之神创造了这个世界，祂创造了人们，我们都是祂孩子，原本我们生活在一个甜蜜乐园中，在那里，河水中流淌是蜜，是奶，到处都绽放着鲜花，果实会自己生长，每个人都过得愉快而甜蜜……直到这些伪神篡夺了祂权柄，干旱，饥荒，瘟疫，全都来了！”

“看看你们周围吧，你们身上是什么？是至高之神曾赐予华衣吗？你们再看看这个丑陋世界，有灾难，有怪物，还是我们曾经生活那个无忧无虑乐园吗？”

“拿起你们武器，无知人们啊，你们永远是至高之神珍爱孩子，只要从这些伪神中夺回祂昔日荣光，祂便会将无尽幸福赐予我们！”

天空女神维萨，掌管天气。

在干旱开始后，不知有多少人来到神殿恳求祂降恩。

贫穷人们从口中省下粮食交给祭司，他们苦苦哀求，在希望和绝望中反复，可天空女神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人们不敢对神明有微词，只能一次又一次恳求祷告。

直到一位红衣神甫出现，他将粮食分发给即将饿死人们，并告诉他们，他们信仰天空女神不过是个伪神。

所以祂才没有回应，所以祂才如此贪婪，竟然从最贫苦人们口中夺食。

而他所描绘乐园令人疯狂，此前从未听过。

人们向往极了，长久压抑在心中不忿也顺理成章爆发而出：

怪不得我那么虔诚，献上了那么珍贵食物，你都没有任何回应。

怪不得我明明信奉着掌管着天气你，干旱依旧会来临。

原来你不过是个伪神！

神殿大门被撞开，天空女神神像被砸碎，祭司如丧家之犬一般被驱赶而出。

在神甫带领下，饥渴至极人们痛饮神殿中清冽泉水。

他将神殿中储存食物分发给每一个人。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神甫点了一个人：“杰克，你去告诉他们，今天下午可以行动了。”

神甫面带微笑，显得那么圣洁，他微微闭眼，“神明已经给出指示，今天下午，我们一定可以顺利进入王宫，大王子塞希图斯已经信仰了我神。”

“但是，只要巫师出现，你们就要立刻离开王宫。”

·

谢依正在看雅各布喂老鼠。

那三只原本只是用于实验大灰老鼠现在成了雅各布宠物，很亲昵围在他脚边吃他喂饼干。

谢依仔细观察雅各布神态和动作，没发现任何违和感。

他发自内心认为这三只大老鼠是他心爱宠物，而那三只老鼠也打心眼里认定雅各布是它们主人。

谢依提起笔写了记录，感到很满意。

幻术非常成功，现在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星期了，还是没有失效。

他试验过多次，现在已经有了基本结论：

幻术在没有施咒巫师主动解禁时，不管是巫师还是普通人，都不会意识到自己中了幻术，他们会认为那是他们真实经历。

谢依给雅各布和他老鼠们编剧本很简单：

在一个阴沉沉雨天，雅各布路过一个村庄时，正好看见被小孩子玩弄奄奄一息一窝小老鼠，他要来了这窝小老鼠，原本只是打算养大一点之后用来实验，但养久了生出感情，便把它们当成宠物。而这三只老鼠也很通人性，在他孤独时候给予了他很多慰藉。

一个俗套但温暖主宠故事。

雅各布这个巫师都对这段“记忆”毫不怀疑了，更别说那三只灰老鼠了。

只剩下一天时间谢依就要离开了，所以现在他不再离开石塔，继续研究幻术，看看有没有漏洞。

这是他用来保命杀手锏，绝对不能出错。

他居住石塔非常偏僻，四周也非常安静。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王宫被攻破了。

等谢依发现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默默地查看形势。

自从知道饥民围住王宫时候，谢依就在王宫里放了一些媒介，现在他正好可以通过这些媒介来观察王宫形势。

围墙被砸开之后，老国王立刻在一群贵族簇拥下坐着马车逃跑。

临行前，他叫来了自己大儿子。

“塞希……”老国王目光从塞希图斯脸上扫过，那张年轻英俊脸让他陌生极了。

太年轻，太俊美，焕发着生命勃勃生机。

刺眼，厌恶。

塞希利斯？塞西特斯？

算了，这不重要。

老国王努力挤出一个慈祥表情，伸手搭在塞希图斯前额。

王宫现在一片混乱，他可不能待在这里，否则谁知道那些暴民们会做出什么来？不过他是国王，宫廷主人，这座华美王宫是属于他，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失去地位和荣光。

所以……

“我儿子。”他说：“我老了，不知道还能在人世间停留多久，但是你还年轻，你是新鲜晨露，充满活力，也是我继承人，注定下一任国王。我被那个邪恶女人蒙蔽了，忽视了你很久，你怨恨我吗？”

塞希图斯垂首，“您是我父亲，这一点是无法改变。”

老国王没听出塞希图斯语气中异样，感觉很满意。

塞希图斯是个懦弱王子，让他留在王宫里处理这些暴民再合适不过了，至少老国王不用担心自己回来之后失去地位。

虽然塞希图斯可能会在这场危险冲突中受伤，抑或更严重一点，失去了生命，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