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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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虽然无法理解邓红梨居然会对万象这种人产生“感觉”,但是,她能理解邓红梨在婚姻中的绝望。
因为这种状态就如她赵鸢自己:她在家庭中是被孤立的,即便男人让她锦衣玉食,那也是要她以自由为代价的。
赵鸢只能把带孩子之外的空闲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即便被全家嘲笑“一份赚不到什么钱的工作有什么意义?”她还是憋着一口气,期待工作可以给她带来有尊严的生活。
好在有了石清源的指点之后,赵鸢的设计作品越来越有品位,她在微商圈里,在微博平台里都开始有了不少固定客源和粉丝。现在,她把很多心思都投入在准备运营一个淘宝店上。
如果马马虎虎开个手工作坊店,没什么成本,但也没什么流量;要是想好好经营一家淘宝商铺,那就要做一系列准备,起初也会有很高的成本预算了。
赵鸢把这层意思和刘建军提了,希望他能赞助一点:“……建军,我觉得吧,现在电子商务还是方兴未艾的势头,但是经营淘宝店确实也是越来越难了,店铺架构、装修,作品拍摄、上架,以及广告的投入、买好的直通车位置……都是蛮大的资金。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或者,我算你入股。”
刘建军宛如一滩肥肉正瘫在床上看财经新闻,闻言扭头看了赵鸢一眼,嗤笑道:“小菜鸟,你也想做生意赚钱呀?你要谈入股,我倒要从商业角度问问你了:你投入了这么多,预计有多少产出呀?”
赵鸢想了想,报了一个数。
刘建军说:“那照你这个速度,我投的钱要三年才收得回,还不保证里面可能会有经营亏损,比如客户退货。不,还要再加上用人成本,天哪,我有一笔钱,可能要五六年才回本儿,而且也并不是前期投入了,后期就一定会有收益的,风险太大了吧?”
赵鸢做生意这方面毕竟不如他懂,红着脸争辩说:“其实人力成本很低的啦,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的。”
“怎么忽略不计?”刘建军反问,“你说说看,咱们这个城市的最低工资标准是多少?五险一金要交多少?你就算只请一个淘宝客服,兼打包、接单,你一年得花多少钱?”
赵鸢目瞪口呆。
刘建军接着又问:“算人力成本,你自己算不算?就算你不要交五险一金,你难道做这些事情费了个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很可能连一个毛都赚不到?如果真的赚不到这些钱,我还不如把我的钱直接给你,想买啥买啥,至少你还能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我们的家庭和孩子上,我的投入和产出还成正比。”
“可是——”
“别‘可是’了!傻子。”刘建军带着些亲昵和宠溺,但又分明有很多看不起,“你真以为你老公做这点生意赚钱是那么好赚的呀!”
起步真的是不容易。
赵鸢也真的是有点灰心。
紧接着,刘建军又说了她最不爱听的:“你呀,就是不知足!我都说了我养你,你好好伺候我爹妈,好好照顾我女儿,享受生活就是了。闹啥幺蛾子呀!做啥生意赔了本,钱还是小,浪费了女儿最佳的教育时机,你才真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她呢!”
赵鸢忍不住又弱弱地反驳:“我怎么是闹幺蛾子呢?难道生了孩子就不应该享受事业的成就感了?难道女儿看着妈妈一直在努力,不也是最重要的言传身教吗?”
刘建军正打算反驳,突然看见他熄屏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本来赵鸢丝毫没觉得异常,但紧接着就看见刘建军飞快地抓过手机,飞快地按了熄屏键,然后甚至都不愿意反驳了,说句“我上厕所去。”就抓着手机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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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大概已经明白了。
与其说震惊、愤怒、悲伤,不如说她产生了一种“无意义”感。
婚姻的意义对于她是什么呢?长期饭票?孩子她爹?床上有伴?
甚至,她不可遏制地想:对了,他舍不得拿钱给她做生意,是因为他要把钱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多给她一分都是浪费的。
赵鸢冷笑起来,原本还残余的一点点背叛了他、与石清源相爱的愧疚,因之而一点点都不剩下了。
刘建军果然又开始经常应酬的生活,晚上是醉醺醺地回家,身上带着别人的香水味。
赵鸢懒都懒得管他,知道他的手机密码都懒得翻一翻他的手机。她的脑海里倒老是盘旋着邓红梨的话:既然婚姻的意义已经变成搭伙吃饭、合作带小孩了,那么感情和性上就各自玩各自的好了。
淘宝店虽然开不起来,但因为名气渐渐做起来了,赵鸢还是有了一些机会,比如承接一些文创店的饰品设计,比如参加一些业内培训和沙龙,视野渐渐打开。
女儿放暑假的时候,赵鸢得到了一个去邻市参加设计沙龙的机会。因为小孩不需要接送,她很干脆地直接定好了酒店,在出发前才对家里人说:“我明天要出差参加一个设计师沙龙。酒店已经订好了,付了全款。”
公公婆婆愣住了,一个说:“我明天约了老李打牌。”一个说:“明天是我们广场舞队的表演。”
赵鸢说:“我那个沙龙,小朋友是听不懂的,没办法带上她。你们是谁带她去打牌?还是谁带她去看广场舞表演?”
婆婆不快地嘟嘟囔囔:“哪有这样当妈的?你看看人家的孩子,都要上小学了,一个一个在外面上多少辅导班!学拼音的,学奥数的,学英语的,学跳舞的,学小主持人的……不学就不怕孩子落后在起跑线上呀?!”
赵鸢冷冷淡淡说:“不怕。我这次会议开完之后,已经帮她安排了两门辅导班,而且,旅游计划也已经做好了,我会把欠女儿的时间这两三天补回来的。”
最后加了最厉害的一句:“我要做一个好妈妈,不是只一味的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围着孩子转;我觉得女儿应该看到做女性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才能在她长大后活得更精彩。”
婆婆听得一愣一愣的。
公公吸吸鼻子不说话。
赵鸢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给刘建军说这事,开着免提。
刘建军的声音传在老两口的耳朵里:又喝多了,大着舌头含混不清。突然,嘈杂的背景乐中传来陌生女人娇嗲的咯咯笑声:“刘总……怎么还不来喝呀!你被罚酒了!……王主任,您看刘总他说话不算话!”
那个建设局的王主任熟悉的色眯眯的声音像画外音似的:“冷落美人儿,刘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刘建军大概捂着听筒隔绝杂音,大着舌头说:“多大的事儿啊?你自己决定不就是了!”挂了电话。
赵鸢默默地挂了电话,瞥见老两口也神情尴尬,大概他们也明白刘建军正在做什么。
赵云连含泪委屈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努了努嘴,看向电话,说:“他忙着呢。我也是正儿八经有事儿。”
就和邓红梨的公公婆婆一样,老两口有点不好意思了,几乎是像代儿子受过一样,只能答应了认真带孙女两三天。
赵鸢吁了一口气,她继续陪女儿读绘本、读英语,给她洗澡,哄她睡觉。看着女儿的睡颜,赵鸢觉得爱不够她,也觉得其实能为她多做一分是值得的——只是,她以往的付出太不被家庭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