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2 / 2)
但很快,她又发信息来:【可是我是俗人啊……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忘记他。我又不敢去见他,毕竟万象怎么威胁他的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看看他?如果他还没有那么恨我,对他说我还很想他,只要他愿意,我还有办法避开万象……】
赵鸢怜惜陷入爱河的邓红梨,和怜惜自己是一样的。
她抬头看了看公交车已经开到了繁华的市中心,便决然下车,在硕大的市中心公交中转地,重新登上去江洲市博物馆的公交车。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想帮帮朋友。也想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寻找自己。
时已黄昏,江洲市博物馆已经在清场了。门口出口处稀稀拉拉几个人,进口处只有一对在旁若无人长吻的情侣。
赵鸢傻乎乎凝视了这对情侣一会儿,叹了口气,挥去脑海中若干影子,顺着小路往一旁的文创产业一条街而去。
距离咖啡画廊被万象的小弟打砸已经半年了吧。现在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落地玻璃窗依旧,但是挂上了印着莫奈画作的纱帘,使得里面模模糊糊的;外面的小平台上几把阳伞依旧撑开,连同被风吹雨打的桌椅,都呈现出旧色。
赵鸢过去坐下,一阵风把春日傍晚的温暖吹过来,小花圃里种着的几株欧月摇曳生姿——因为没有修剪,这些小朵月季长得枝条横乱,肆意而奔放,花瓣落了两片在赵鸢的身上。赵鸢从裙子上拈起花瓣,指尖感受着它的娇嫩和鲜艳,心情竟然变得好多了。
坐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出来一个服务生,很客气地对赵鸢鞠躬说:“女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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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点点什么?”
赵鸢问:“你们的咖啡豆是哪里产的?”
服务生一听是懂点行的,脸上那种戒备的笑容少了很多,滔滔不绝介绍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把菜单拿出来您来看?”
赵鸢看了看关着的咖啡馆的门,说:“我可以进去坐吗?你们张老板在吗?”
服务生见还是认识老板的,更加客气:“当然可以!老板就在前台调咖啡呢。今天有两款特调,您可以试试。”
赵鸢点头,起身,跟着服务生到了咖啡馆里面。
和黄昏的外面比起来,里面明显阴暗多了,虽然灯都开着,但因为灯具上厚厚的彩色玻璃罩,把光线滤走了大半,而且彩色的玻璃带来碎片般的幻彩光线,若不是咖啡厅狭窄逼仄,简直有一种置身西方教堂的色感。
赵鸢默默地看着灯,觉得灵感又生发出来了。
不过,她听见了张斯栋的招呼声,于是回头朝向咖啡操作台。
张斯栋的注意力在手上的长柄细口咖啡水壶上,只大致看了一眼来人,客套地招呼了一声。
倒是赵鸢仔细在看他:细长的沸水从细壶口里袅袅地流出,带着蒸汽落到下面的漏斗状滤杯里。褐色的咖啡粉顿时被激荡出浓郁芬芳的香气。张斯栋盯着咖啡滤纸中腾起的泡沫,不敢稍有分心。而赵鸢盯着他的右手,看见他食指奇异地变形了,指甲只有半个,秃噜着,手指最后一节好像也只有半截,关节粗得惊人。
张斯栋冲完水,细心地观察滤杯下方滴下的澄净的咖啡液,嗅着香气,然后抬头说:“欢迎……今天有特调……”
他说了一半,大概认出了赵鸢,眨巴了两下眼睛记起她是谁,表情就凝固了。
赵鸢说:“我就来杯特调吧,清咖。”
张斯栋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说:“好的,我请客。”
“不用……”
她说了一半,张斯栋斩钉截铁地说:“我请客。”
赵鸢和张斯栋坐在临窗的卡座上,品尝着特调的咖啡。
张斯栋看着窗外,嘴里却在对赵鸢说:“这是瑰夏咖啡豆,你尝尝看,是不是能感受到郁金香和黑糖香气?”等赵鸢喝了一口,他好像后脑勺也长眼睛一样,又说:“怎么样,油性是不是很好?微涩微酸,回甘很特别?”
赵鸢虽日常也喝咖啡,这么专业的品鉴能力到底不足。她被张斯栋说着,好像能感觉到一点咖啡的独特之处。
但实际心思却更在别处,所以赞了几声后,目光悄然转到张斯栋的手指上——光秃秃的、变形的手指,和精致的雕花骨瓷杯显得格格不入,也与这个白皙、矮小、精致的男人格格不入。
“你的手指……”赵鸢终于忍不住问道,“上次见你的时候好像没有受伤。”
张斯栋回眸过来,表情肃穆得仿佛凝聚着仇恨,他苦笑了一声:“本来我不残废。”
赵鸢张嘴不知怎么接话才好。
张斯栋放下咖啡杯,自己翻看自己的手,嘴角几乎都要撇到下巴上了:“拜红梨所赐啊。我这辈子再也不能画画了。”
赵鸢不由就磕磕巴巴的:“啊?这和红梨……怎么会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心道:不能吧。红梨对他爱得念念不忘,怎么会这样伤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