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2 / 2）

石清源向她道了谢，捧着咖啡杯不停地旋转着，看着里面的冰块互相碰撞，始终不喝。

俄而，他看着赵鸢，语气也比电话里温柔多情：“见到你，我好像反而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赵鸢心里哀叹一声，但也没之前那么偏激了，她说：“就像电话里一样说好了。”

石清源抬眸看看她，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说：“对不起。”

赵鸢说：“这话我听腻了。”

“我以前总觉得和你谈钱是侮辱你，现在想想，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应当承受。可是一百万……”他说，“我真的拿不出来。我的工资卡在老婆手里，给人家当顾问会有些外快，但是也有限。”

赵鸢不知怎么回应他的哭穷，心倒是软了些，自己对自己说：又不是真的要他钱，只是要他一个态度而已。

所以，她只浅浅地“嗯”了一声，没有直接回应。

石清源搓着冰冷的咖啡纸杯，抬眸又说：“我不知道一段感情会落到这个田地，当然，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没有及时给你承诺，而且也犯了错。我和你说自己抱愧、无奈，现在也为时已晚。”

他突然伸手到裤兜里掏出一个银灰色的方盒，轻轻推到赵鸢面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那时候答应要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心里一直记得，去欧洲出差的时候就带了一件回来，但是阴差阳错没机会交到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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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看盒子上的logo，已然震惊了一下：她自己做珠宝设计，这些大牌奢侈品珠宝自然很熟。打开一看，果然是宝格丽的BVLGARIBVLGARI，玫瑰金搭配白色珠贝，这样简单、冷淡而精致的一条长链，特别经典的设计，低调的闪亮耐看。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把盒子又推了回去，然而心是真的软下来了——不为这件奢侈品——再是奢侈品，一条不带钻的宝格丽项链也就一两万，她还不至于眼皮子浅到这程度。

石清源再次把盒子推给她，仍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当是分手礼物吧。”

接着又掏出一张卡也推过去：“这里面是十二万，我私下给人看建筑设计图的收入，我老婆不知道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赵鸢像被火烫了一样，把卡更暴躁地推回去：“搞什么！我不要！”

“我知道离一百万还有很大距离……”

赵鸢质问他：“你是不是傻？！”

石清源任那卡和宝格丽的包装盒丢在肯德基简易的小餐桌上，他直直地目视赵鸢，说：“我不傻。我也不是收买你。我只是表示道歉。”

“我不要！”

石清源继续带着那种悲天悯人：“收下吧，一直是我对不起你，这样，至少我心安一些。”

“我不要你心安！我就是不要你心安！你凭什么心安理得！”赵鸢突然站起来，冲着他大喊。

然而泪流满面，柔弱不堪。

石清源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表情，喃喃说：“小鸢……你真的……一点原谅我的余地都没有么？”

赵鸢根本不敢告诉他，她此刻的话有多暴躁，心就有多软！

她直觉自己已经原谅他了——那么可笑地被一件礼物就打动了——但她又觉得这不应该！她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一个人渣？！他玩弄过多少女人？这次的事过去，他还要玩弄多少个？有多少个女孩子会像柳宛宛、她赵鸢、以及小萱之类的，被欺骗得生不如死？！

不！旁的人都不会懂！都只以为这是女孩子自己贪慕虚荣，爱上了他的花言巧语和英俊外表。甚至旁的人还会鄙夷地对她这种小三嗤之以鼻：“小三儿！活该！配不上谈真爱！”

此刻，赵鸢只能匆匆说了句“再见”就夺路而逃。

只要会面，她就输了。

可她不能说，只能逃跑，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丝丝颜面。

石清源看着她飞奔出肯德基。他的卡，他的宝格丽首饰还留在桌上。

他这时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把卡和首饰盒重新塞回口袋。

赵鸢确实走了，他看见她骑着电瓶车，歪歪斜斜地飞驰而去。

石清源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她没收我的东西。”

王新燕冷冷淡淡说：“真爱啊清源！我真是佩服你的魅力。”

“可她也真想要我的‘命’啊。”

“命要不了，就是想断送你的政治生涯而已。”他妻子嗤笑着，“若是普通小三儿，还有钱打发不了的？你呀，活该！被她们崇拜、真爱、心甘情愿地献身给你……那时候爽吧？得意吧？满足吧？但是吧，爽了一时，受罪就受多久哈！还连累我和你儿子。”

石清源眼中有隐隐的怒气，冷笑着又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一小块碎冰被他“咔啦咔啦”嚼碎了，他的话语和冰块一样低温到冒气儿：“谁连累谁啊？！”

王新燕在那头静默了一会儿，神经质地笑道：“石清源，你是觉得我连累了你呀？觉得我不能陪你上床，不能给你生孩子是对不起你啊？那你离啊！只管提离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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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老爷子帮你铺完了康庄大道了，现在就差你过河拆桥了！……”

石清源不则一声，默默地把电话掐掉，然后手机扔在桌上，看都不看。

反倒是默默地把咖啡都喝完，又伸手拿过赵鸢喝剩的那杯，举着杯子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她的唇膏印，有些失望，一口气把她剩下的咖啡也都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