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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岐自认是他弄残了周峪的手指,被淳王罚了十板子,闭门思过半年。
周峪苦大于过,免了责罚。
陆定主动滋事,被打二十大板,打完跟着周岐一起罚过。
张顺最惨,除了二十板子,还直接被撵出王府了。
他当众宣布完惩罚,周岐、周峪垂眸领罚,陆定既愧疚自己兄妹连累了表弟,又暗暗窃喜张顺比他罚的重。只有张顺,被太监拉走之前,忍不住指着陆定喊冤:“王爷,明明是陆定滋事在先,害了三爷、四爷在后,为何您不重罚他?”
淳王没必要向他解释,不过扫眼淳王妃、老三,他面无表情地道:“因为本王交给你们的首要职责是保护主子,今日斗殴,四爷安然无恙,三爷废了一指,说明陆定比你有用,所以本王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张顺脸庞涨得通红,想说出事实证明他比陆定更能护主,但……
如果他敢说他助纣为虐帮助三爷欺负陆宜兰,王爷肯定会打死他。
心有忌惮,张顺只能咽下真相。
四人出去受罚了,淳王疲惫地捏了捏额头。
淳王妃轻步绕到他身后侧,准备抬手帮他:“王爷忙了一天差事还要为家里事烦心,是我这个嫡母失职了。”
“当时阿桃、宜兰也都在场,我过去看看。”
没等她的手碰到自己,淳王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男人毫不留恋的背影,淳王妃面露担忧,低声问身边的李嬷嬷:“王爷是不是怪我了?”
李嬷嬷宽慰主子道:“出了这种事,王爷心情不好,对谁都会是这样,王妃不必多虑。”
淳王妃隐隐不安,真的是这样吗?
她看了一眼小月居的方向。
李嬷嬷心领神会,待淳王妃进了内室,她便派小丫鬟去留意小月居的动静,看王爷今晚会不会留宿那边。
小月居,陆氏消息闭塞,并不知道今日府里出了大事,还真以为侄女眼睛红是被儿子骂了,因此又生了一肚子气。
陆宜兰惦记被淳王妃叫过去的哥哥、表哥,实在没有心情应付姑母,吃完晚饭就回房间了。
徐柔嘉担心正院那边会传出什么消息过来,就以要听陆氏年轻时候的趣事为由,赖在了陆氏身边。
没赖多久,淳王就来了。
徐柔嘉悄悄观察舅舅的脸色。
淳王也在打量她,对上小姑娘明显知道内情的眼神,再看看陆氏无忧无虑的样子,淳王就猜到了大概。
“今日酷暑,你去煮碗绿豆汤。”淳王坐在主位,吩咐陆氏道。
陆氏不太想去,使唤秋菊:“你去厨房传话,就说王爷让喝绿豆汤。”
秋菊刚要动,淳王不悦地盯着陆氏道:“我要喝你亲手做的。”
这若是在农家,陆氏绝不会伺候这种汉子,可谁让淳王有权有势呢?
陆氏绷着脸走了。
淳王将丫鬟们打发出去,目光威严地问徐柔嘉:“你可知今日你三表哥、四表哥为何打架?”
徐柔嘉早在得知周峪去告状了的时候就开始揣度周峪会编造什么理由了。
不管什么理由,打架是事实,周峪肯定也会往周岐、陆定身上泼脏水,那她也编个理由对付他好了。
徐柔嘉不想让舅舅知道真相,因为陆宜兰单独去陶然居确实不太合规矩,如果舅舅发现是陆宜兰挑起了他两个儿子的争斗,舅舅肯定会觉得陆宜兰是个祸水,哪怕大错在他一个儿子那边。
人心都是偏的,舅舅为君再圣明,他也是位父亲。
所以,她先糊弄下舅舅,万一与周岐的理由对不上,或者舅舅从别人那里打听出了真相,她也可以解释成她想维护陆宜兰的清白。
跪到舅舅面前,徐柔嘉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道:“下午我与姐姐上完音律课,商量好一起去陶然居请擅长吹笛的四表哥指点我们一二,谁料到了陶然居附近,居然撞见了三表哥与张顺。当时张顺正嘲笑哥哥武艺不精,明明看见我们也不知收敛,姐姐忍不住替哥哥说了几句话,张顺竟欺姐姐身份低,一手将姐姐推倒在地,姐姐摔得狠,当场晕了过去。”
淳王难以察觉地皱了下眉。
“我又气又急,三表哥非但不帮我做主,竟领着张顺回去了。我只好让玉瓶去知会表哥他们,然后找来阿贵帮我将姐姐扶了进去。哥哥回来时姐姐还没醒,他很生气,冲去三表哥那里找张顺算账,四表哥也跟了去。”
淳王颔首,示意她继续。
徐柔嘉似乎说到了最委屈的地方,眼圈都红了:“我没有去,只听见哥哥他们似乎打起来了,好在姐姐醒的及时,我赶紧让阿贵去喊四表哥他们回来。舅舅,这事明明是三表哥、张顺欺负人,四表哥却训了我与姐姐一顿,说我们不该频繁去找他,一点都不懂规矩,还不许我们告诉姑母真相……我们刚商量好如何骗姑母,舅母就派人来请四表哥哥哥过去了!舅舅,四表哥都打算忍气吞声了,三表哥凭什么去告状?他怎么跟您说的,是不是把错推到四表哥头上了?”
淳王没吭声。
但他相信两个儿子都骗了他,只有徐柔嘉说的才是真的。
错在老三,但老三残了手指,他不甘心,仗着受伤恶人先告状去了。
老四向来隐忍,但很护短,陆定打不过张顺,老四肯定出手了,于是老三跟着出手。
混乱当中,陆定意外折了老三的手指。
老三说的是实话,老四担心他会重罚陆定,抢着认错,而张顺与王妃一样,都更乐意看见老四吃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