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纸鹤(1 / 2)
“别吃了。”
白婉棠看不下去,打翻他手里的包子,把他吃到一半的也抢走。
她只是要他知难而退。
但他真吃了,就是她故意折辱。
这种事,她做不来,会心慌。
独孤极当她连这个机会也要收回,克制着已经要爆发的火气道:“你要不认账?”
白婉棠无奈道:“我教你。不过事先说话,我要是教不好,你可别怪我。”
她倒来杯水给独孤极漱口,苦恼着要如何教他。思来想去,她道:“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来找我上课。”
独孤极眼里的怒火熄了,眼眸洗过一样的干净发亮。
他没表露出过分的喜悦,但走出仙祠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走到仙祠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强调了一遍:“明天我来找你。”
白婉棠点头,敷衍地摆手赶他走。
中午小二过来给她送饭,她叫小二给她弄几本书过来。
小二调侃:“您最近怎么喜欢看书了,要看什么书?”
白婉棠:“就是,说男女之间的事的各类书。”
小二脸上红了起来。
白婉棠吃着饭没看他,听他不回话,催促道:“听到没有,多给我弄几本来。”
她这个“文盲”,要先给自己补补课才能去教别人啊。
小二嗫嚅着点点头答应。
晚上小二把书和晚饭一起送来。
书用一块蓝布包得严严实实,厚厚一大摞。
白婉棠吃完晚饭,便打发走小二,拎书回屋看。
这世界的书都是繁体字,她看着别扭,不爱看,只爱看画本。
小二考虑到这点,给她送来的书里有字还有插图。
她颇为满意地翻了几页,这本讲的是书生和知县千金的故事。
看到书生和千金因吟诗作对而隔墙相识,还没见面就芳心暗许,她就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灵机一动,干嘛要折磨自己,明天把书丢给独孤极,让他自己去学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满意地重新包好书睡过去。
清晨,仙祠开门,白婉棠就见独孤极站在门口。肩头和发上还带点潮湿的露珠。
她没说要他早上什么时候来。他担心她起早见不到他要反悔,天不亮就来等了。
但她还和以前一样爱睡,日上三竿才起。
若是以前,她有事还这样贪睡,他是要说她的。
独孤极习惯性地张口,又克制地抿唇,将早饭递给她,随她进仙祠。
他带来的早饭是牛肉饼,是城中百姓说她爱吃。
他站了那样久,饼到她手里还是酥脆发烫的。
白婉棠咔嚓咔嚓吃着饼,把蓝布包的一摞书交给他,“回去慢慢看,看仔细,等你看完,我是要考你的。”
独孤极接过书隔着布包大致数了下。这么多,就算他过目不忘,也得三天不眠不休才能看完。
要他三天不来见她,他不愿意。
他道:“一次看太多,你教起来麻烦,我看完一本就来找你。”
白婉棠觉得一本书背完,怎么也得两三天,便挥挥手敷衍:“行行行,去吧。”
等到时候他来,她就随便忽悠他几句,再叫他回去接着看。
独孤极早上回去,下午就带着本书过来。
白婉棠不信他这么快就看完了,夺过书让他背,感觉自己俨然成了语文老师。
他看的这本恰好是她昨天翻阅的那本。
她百无聊赖地翻看其中图画,他背的东西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只是越翻到后面,这书上画越不对劲。
图画上的两个小人衣服没了,身体也缠在一起。
他背的东西,越发香艳露骨。
白婉棠把书放在桌子上,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
独孤极背的也有点不自然。
只是他的不自然在于他不习惯低头示弱,而不是他在背小黄书。
她不让他继续背了,手扶着额头侧着脸不看他。脸上臊红。
独孤极不自禁靠近她一步,语带调笑:“你要怎么考我,按书上的来吗?轻解罗裳……”
“你闭嘴,再对我没大没小我就让你滚出都城。”
白婉棠不悦,心疑小二带来的,怕不是全是小黄书,让独孤极把书全都搬回来,板着脸道:“以后我亲自教你。你先回去,折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纸鹤,折不完别来见我。”
独孤极被她呵斥得心中不悦,按捺着道:“我不会,你教我。”
“门口玩泥巴的小孩儿会,让他们教你。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己不努力,我教你也没有。”
白婉棠编出一堆歪理,把他打发走,去酒楼找小二兴师问罪。
到酒楼,大堂闹哄哄的。
有人死了,官府的人正在调查。
小二挤到她身边来道:“死的是昨天才进都城的外乡人,还年轻着呢。昨晚刚住下,今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了卧房里。”
小二四下看看,又压低声音:“浑身的皮都被剥了,官府还没查出是人干的,还是妖邪干的,估计待会儿就要请人来找您了。”
话毕,有差役从房中出来,见白婉棠就在酒楼大堂,露出殷切的表情,却没立刻迎上来。
白婉棠一瞧便知,这次的事棘手。
官府的人知道她虽是仙人,但也并非无所不能。若是连她都解决不了,城中百姓必定慌乱,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请她去看。
她对差役颔首,训斥小二:“你给我送的什么破书。”
小二犟嘴:“不是你要的,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白婉棠一瞪眼,小二不再辩驳,连声认错。
她让小二再给她备些正经的书,回仙祠去。
天色暗下,家家户户闭门点烛,差役来仙祠请她去酒楼。
一进酒楼房间,她就闻到一股发腻的甜香。
尸体还在床上,表情安详,浑身皮被剥得干净,血肉却完整得出奇。浑身包裹在半透明的粘稠液体里,在烛火中隐隐发亮。
像是,被剥了皮的人在糖浆里裹了一圈,成了冰糖尸体。
那发腻的甜香就是从“糖浆”里散发出来的。
“仙人,您看这是妖邪所为,还是人为?”差役忐忑地问。
白婉棠:“说不准。这屋里没有妖邪之气,但这剥皮手段绝非常人能做到。就算不是妖邪,也必定是会法术的人。”
“不知道凶手剥这样一张完整的人皮,是为了什么。”差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