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关在家里十几天，霍佑青错过了开学时间。他手机被舅舅拿走，也无从得知，他未归校事情让国内龚琅轰炸式给他手机打电话。

若不是龚琅哥哥正盯着龚琅，龚琅已经买了机票飞过来找人。

不仅仅是龚琅，他室友也打来电话询问，其中最频繁是一个叫仇问斐室友，在社交软件上问他是否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延期返校之类话。

但这些霍佑青都不知道。

他这段时间待在家里，明显感觉到舅舅焦头烂额。舅舅已经很久没有正常时间下班了，他偶尔用家里座机打电话过去，舅舅都在加班，没跟他说两句，就匆匆挂断电话。

舅妈也跟之前不一样，连吃饭都会走神，这几日连自己开琴行都没有去，出门都是去舅舅公司。

这是霍佑青从家里司机那里问出来。

这些反常都告诉霍佑青，戴家对戴沅死耿耿于怀，很有可能已经迁怒到舅舅舅妈头上。

这一天他猜测更是得到印证。

这段时间他一直睡不好，今天也一样，半夜惊醒，便迟迟无法再入睡。他抱着腿盯着透进来月光看了许久，看着看着，月光似乎变成戴沅那张青白脸。

他吓得哆嗦，堪堪把牙关打颤声压下去。

片刻，他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楼下厨房给自己泡杯牛奶。阿姨说牛奶能助眠。

霍佑青游魂一般从房间出去，意外发现舅舅书房门缝还透着光，他先是以为灯忘记关了，后想到可能是舅舅还在忙公司事。他略想了想，给自己泡牛奶同时，倒了一杯热水准备送到书房。

停在书房外，还未敲门，里面声音先传了出来。

“……账户上流动资金还有多少？总不至于都被套牢了？”

舅舅声音听起来极为劳倦，“先前合作买地，钱几乎全砸上面，现在戴家单方面退出，我们公司根本吃不下这么大项目……银行那边也许也得了消息，纷纷不愿意放款。那些原先和我们合作客户，如今知道我们得罪戴家，连我电话都不愿意接。”

“那怎么办？难道……”舅妈说到一半就痛哭起来。

舅舅转而安抚舅妈，“没事，大不了回国做点小本生意，我烧烤烤得好，到时候摆个烧烤摊，也能养活我们一家人。”

像是苦中作乐，还笑着说要去大学城后街摆摊，赚钱肯定不少。

后面话霍佑青没有再听下去，他回到自己房间，枯坐到天亮。他咬住手，清丽眉眼印染上痛苦、愧疚、害怕等情绪，把十根手指都咬破了，才放下手，站起来看向窗外蒙蒙亮天色。

窗户正对着后花园，灰蓝调天色里，一向娇艳玫瑰都显得落败。

他视线掠过玫瑰，看向后花园后围墙

无论如何，跟戴沅之死真正相关人是他，不是他舅舅舅妈，如果戴家要报复他，也应该报复在他身上。

而且他至少应该去跟戴家人道歉，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说要去看虎鲸，戴沅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霍佑青去洗手间把手脸洗干净。镜子里他顶着一张苍白消瘦脸，眼中血丝条条纵纵，触目惊心，眼下也有明显青黑。他这十几天一直未能睡好，心里负担几乎要将他压垮。

霍佑青是吃完早餐之后翻墙，他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房间里，家里人要发现他不见了，至少要等到中午。

戴沅跟他说过自己家庭地址，等他打车抵达地点时，虽然知道戴家家世显赫，可下车后他还是被眼前一幕惊到。

戴家豪宅坐拥湖边，高大棕榈树像是卫士从铁门内两侧一直延伸而去，媲美公路一般宽柏油路尽端是占地极广上世纪风格外观住宅。

霍佑青站在铁门外，正踟蹰着，雕花铁门朝内打开，像是在欢迎他进入。他看了下身后没有来车，便抬腿走了进去。

光是从铁门走到住宅，就花了霍佑青十几分钟，等他站在住宅门外，门先一步从里打开。

他以为会见到戴家管家或者旁人，可他没想到开门人会是戴亦莘。

戴亦莘身材颀长，比霍佑青要高上一个头，开门时投下影子像是能把霍佑青罩住。不过此时戴亦莘看上去不太好，他脸色没比霍佑青好到哪里去，苍白如纸。

霍佑青本能认为对方是为了戴沅死而悲痛，立刻就垂下头，“对、对不起，我……”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他面前青年静待一会后，接过话，“先进来。”

戴亦莘让开门口位置，等霍佑青进入房子，他轻轻将门关上，再引着人往会客厅去。

“你腿怎么了？”霍佑青忽然道。

戴亦莘虽然极力掩饰自己行走不便，可还是被发现了。他略停下脚步，回头看被自己引进来少年。

脸真太像了。

霍佑青看到这张脸，不可避免地想起戴沅。他控制不住地凝上眼泪，情绪如置陡崖，随时即将崩塌。自责和愧恨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夺走他所有注意力，连戴亦莘走近都没发现。

等发现时，戴亦莘不知道垂眸看了他多久。

霍佑青忙擦了下脸上泪，喃喃道：“对不起……”

他太过陷于自己情绪，没注意到戴亦莘看他眼神，那藏在平静海面下喜悦。

戴亦莘用眼睛把霍佑青看了个遍后，终于抬眸看向其他方向，几秒后，视线重新回到霍佑青身上，“我有话想跟你说，去我房里可以吗？”

虽然觉得去房间里谈有些奇怪，但霍佑青还是同意了，也许对方是觉得房间更隐秘，更适合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