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碟中谍(1 / 2)
商队只需两天的行程就可以走出伏牛山了。
三天前库艾伯庆和关再兴商议后,预感前景不乐观,连夜派了两个斥候,拿着大月氏国的符节文书,到雉县请求汉军接应。
万幸的是,两骑成功出了大山,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雉县。
两骑武士到了雉县,心情放松,可已是黄昏,城门已经关闭,无奈催促请求城门守,递上了符节文书,请求入城。
城门守本来不耐烦,一见竟是外国使节,不敢拒绝扣留,一面放到城门内等待,一面派人到县令陈光处通报。
县衙效率高,一刻钟后,县尉黄德带人来了城门,“失敬失敬,未曾远迎,请贵使到县衙叙话用饭。”
骑士心中稍安,连道“打扰”,跟随黄德一路转弯抹角,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黄德手指一条小巷子,“请二位壮士进巷,按国礼,客人先行。”
两骑武士道声谢,策马进了小巷子,走了十几步,发现是条死巷,二人预感不妙,转身质问,却见县兵面色凶恶,亮出了刀弩。
县尉黄德一语不发,右手一甩,麾下士兵抬弩放箭,一阵嘎嘣嘣的机弩声乱响起来,两个斥候骑士惨叫一声,死在了小巷里。
从始至终,黄德和县兵面色狠厉,未发一言。
黄德冷笑,“你你你,还有你,留下处理尸体,把马也杀掉卖了肉,杂物和人一起埋了,不许留任何物品。”
“诺。”
黄德带人返回了城门,对城门守一顿怒骂,更是一鞭子抽的城门守脸部开花,大骂道,“以后不得黄昏后开城门,险些让两个山贼蒙混进县衙,伤害到县令。”
城门守反驳,“那是西域大月氏国的使节,有符节和文书啊。”
黄德大怒,几鞭子又抽了下来,城门守再也不敢多言。
处理斥候尸体的四个县兵,互相咬耳朵,“这马匹神俊啊。”
“这兵器饰品值钱啊。”
“分了分了。”
“谁也不许说出去半个字。”
“对对。”
行百里者半九十。
伏牛山中,商队前行,大家知道很快走出山区了,有些人精神就放松下来了,虽然在上司的要求下,队伍还是保持着戒备,但明显大家都在畅想到雉县后要好好休整一番。
红日西移傍山,四名斥候呈锋矢状,踏着小溪,缓缓的前进,身后二里便是商队的本队,淡淡的薄雾笼盖着溪水,两侧的树林清幽寂静,小鸟似乎也都回巢了。
此时商队人困马乏,打算穿过这条小溪,选个僻静的地方再宿营。
斥候新队长黑曼带着八名骑士分了两队,沿路探查,路途险阻,黑曼抬手,队伍肃然驻足,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骑士沙哈疑虑,“大哥,发现情况了不成?”
黑曼遥遥指着前方,“你看,前边有溪水拦路,右边又是一条大河,左边山石林密,不见虫鸣鸟飞,似有杀气。我怕有埋伏,前边要有大队山贼就麻烦了。”
“有多少杀多少,让山贼们知道我们大漠弯刀的锋利。”
“勇气可嘉,沙哈、乌尔,你们两个去前边看看。”
“嘿!”一夹马腹,两骑冲了出去。
沙哈和乌尔一前一后,进入山林,二人警觉的查看四周情况。
沙哈策马在前,嬉笑着“过了这山,就到宛城了,鲍使君说宛城富庶,可得好好大吃一顿。”
乌尔笑道,“你怎么这么贪吃,到哪都是吃吃吃。多跟圣子学些本事才是正道。”
沙哈扭头一笑,“你不知道啊,这美食,那是......”
乌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沙哈的身后,沙哈心中预感不祥,立即趴在马背上,扭头查看。
黑曼和同伴在烈日下站立等候,焦躁的马匹原地踏了好几步,黑曼迟迟没听到鸣镝,心下一阵不安,“来人,随我去看看。”
刚行几步,只见一匹马小跑着回来了。
黑曼看的清楚,马背上是乌尔,只是人坐不稳,有点晃悠,帽子已经不见了。
马匹看到熟悉的人和同伴,就停下了脚步,乌尔晃了晃,发呆的眼神不见了,闭上了眼睛,摔倒在地,后背上插着一把斧子,半个斧子插进了胸腔。
黑曼跳下马,抱起乌尔,凄惨大叫,“乌尔,乌尔。”
乌尔已经气绝,没说一个字。可巴飞知道,沙哈也凶多吉少了,前边有埋伏,而且人很多。
黑曼把乌尔放在他那匹马上,固定好,“你们先撤!我去看看情况。”
“大哥,等等,我跟你去。”
四个骑士策马追随黑曼,其余人快马加鞭往商队方向逃回示警。
黑曼心中焦虑,敌情不明,极易造成大队损失,自责没有多派人手前方搜索。
山梁上,山贼首领马胜邀请了同伙伏南、陈四等,依着孔发号令,在此埋伏。
马胜烦闷,却见山下来了五个骑士,四处散开张望,“打还是不打。”
马胜犹豫起来。
黑曼见山高草长,如此寻找实在是没有效率,心生一计,“快过来,咱们站在一处。”
骑士聚拢,黑曼暗中交待,而后五人一同拢住自己嘴巴,对着山梁高呼起来,“山大王,我们只是小本经营商人,留下买路钱,放我们过去吧。我们已经看到你们趴在山上了,天这么热,早点回营寨喝酒去去吧。”
如此高呼数遍,把一个大包裹放到了地上,“这里有一包金饼玉石,价值亿钱,还望笑纳。”
黑曼带着人匆匆离开。
约莫两刻钟,马胜带着几个心腹下了山梁,垂头丧气地打开包裹。
马胜大声咒骂起来,“全给我下来,着了道了,给我杀光这伙商人。还得指望包租虎里应外合了。”
山梁上涌出了数不清的身影。
黑曼藏在暗处,看得真切,听得清楚,倒吸一口冷气,急急乘马独骑返回商队。
山谷中,马胜领着山贼咒骂着前行。
一堆杂乱石头依旧散落在山谷,压着一个破烂包袱皮,恣情嘲笑着山贼的贪婪和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