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幕 诅咒（1 / 2）
秋落问过夏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她。
浅色栗发的少年扯动嘴角，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翡翠眼睛都眯了起来：“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啊，小刺猬。”
标准的比唐晓翼还大狐狸的大狐狸。
秋落寒了寒，默默地往后缩了缩，以一警一惕并鄙视的目光盯着夏佐。“夏佐怪蜀黍，萝莉控是种病，你该吃药了。”
“只可惜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翡翠般的眼睛闪着秋落看不懂的光。
被软禁在实验室里的感觉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是比想象中的无聊。
秋落双手怀抱着膝盖，把自己像个一毛一毛一虫似的蜷成一团一状。
从一开始的中槍昏迷被带走到现在，至少都过了24小时了吧，秋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获救，只能抱一紧了手臂，低声轻轻哼着这个时间段里重复了无数遍的旋律。
“「太一陽一之子奥菲斯」
「吟唱诗人奥菲斯」
「从此奥菲斯死去了」
……啦啦啦……”
……从此奥菲斯死去了，他的头颅植入芯片，他的躯体化作能源……
想起奥菲斯，秋落不禁抬手攥紧项间挂着的绳索，那里有一颗蓝紫颜色的古朴石头，和奥菲斯大型计算机最后崩溃时塞到她手心的东西，那样小小的一个小东西，却蕴藏着巨大的信息量。
那是传说中用贤者之石制成的，奥菲斯大型计算机的核心芯片。
可是完全没有办法激活啊……想起来都是一揩一把辛酸泪的黑历史。
指腹轻轻磨挲着那颗蓝紫的石头，上面有着人为刀刻的痕迹，那些线条组合起来就是‘秋落’两个字。
闭上眼睛，静静的不去想。
雪一儿……
你能找到我吗？
“喂喂，王鸟，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阿玖烦躁的指着半空中展翅飞翔的雪白鸟儿，大声喊道。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尖唳。
海风卷杂着一股海洋特有的咸腥气味迎面吹来，阿玖浅蓝的眸子盯着蔚蓝的海面，只觉得心脏一阵发紧。
熟练的从口袋掏出药瓶，倒出药丸来一胡一乱的咽下，药的苦涩早已一习一惯，口齿间是麻痹的感官。
咬了咬下唇，阿玖把药瓶塞回口袋，眼眶里却开始聚起水雾，晃神间，连别人的靠近都没有发觉。
学一姐……如果不是她，学一姐根本就不会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唐晓翼沉默的靠近，茶色眼眸扫过六神无主的阿玖，心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风起云涌。
“眼泪多的都能淹死鱼了。”唐大狐狸说话依旧遭人恨。
出乎意料的，阿玖极其淡定的抹去眼泪，淡淡道：“我只是在进行找到学一姐后的预先演一习一而已。”一瞬间有如秋落附体。
唐晓翼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勾唇冷笑。“不是麻袋你就别装了，不是伞你撑着也会散架，你那点小心思，早就路人皆知了。”
阿玖：“……”
撅嘴，哭。
“唐晓翼你敢不敢再过分点啊呜呜学一姐都失踪一天半了整整三十七小时五十六分七秒零八了呜呜雪一儿谁知道它靠不靠谱虽然叶无律那混蛋说过了学一姐没事但没见到学一姐本人我还是很担心啊呜呜我就是哭了怎么了怎么了我乐意！难道还要你唐晓翼允许吗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呜呜……”
看，哭得稀里哗啦好不悲惨。
扶额，唐晓翼决定不再理会这妹一子，却也不走开，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
瞥了眼，还在哭。
“哭这么凶当心你心脏一病发。”
“呜……唐晓翼你不说话、会死是不是！”
阿玖肩膀一一抽一一一抽一的，满脸泪痕，一副狼狈的模样。
忽然，唐晓翼凑近了她。“你刚才说的叶无律……是谁？”
心脏狠狠一跳，阿玖再次庆幸还好自己和叶无律约定过三天之内不让她病发，不然这两天里她都不知道躺倒多少遍了。
同时，阿玖再次懊恼自己嘴太快，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给卖了。
“……我能不说吗？”
“你都已经上了贼船了你觉得你还下得去？”
“……”
不知道多久后，房门再次被打开，但进来的人不是夏佐，而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秋落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依旧是静静的坐在角落。
门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把她带出来。”
很不幸，那个女声说的貌似是英文，英语弱渣秋落一个字母都没听懂。不过只要进来的两个男人听懂就可以了，他们向秋落靠近，目光带着谨慎，又流露出些许贪婪。
一个男人抓住了她的手，秋落吓了一跳，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抓住手臂，直接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扯出了小房间。
秋落讨厌被这种眼神注视。
贪婪着，畏惧着。
一路上的动作牵动手上和脚上的铐链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前面带路的人也穿着白大褂，但从背影来看，一眼就看出来是个金发女人。
到达另一个实验室，拽着她双手的两个男人终于松手，秋落一揉一揉一被抓住的地方，白皙的皮肤上浮现红印，可见用力之重。
背对着秋落的金发女人转过身来，微抿的红一唇吐出一句中文：“冒犯了，尊敬的一精一灵王殿下。”
这个女人说话的方式和叶无律差不了多少，用冰冷的声音说着毫无尊崇的话。
秋落眼睛都没抬，只顾一揉一着自己被抓疼的地方。
“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一精一灵王。”
下巴蓦地被人抓住，强迫着抬起。金发女人勾着红一唇，露出迷人的微笑。“我的殿下，你在说谎。可你体内流淌着的不老不死的血液不会说谎。”
毫无一温一度可言的声音。
刚才的路上，任何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露出那种让她讨厌的眼神，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有一点不同，她是秋落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当然不算上安菲特里特公主。
她也是金发碧眼，不同于安菲特里特公主的尊贵高雅，她一精一致得就像玻璃橱窗里摆放着的SD娃娃。
她看过来的眼神没有贪婪，没有畏惧，甚至没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清净得过分。
这样的眼睛看过来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物。
秋落抬起黑眸，毫不畏惧地与金发女人直视。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老不死是要付出代价的。”
金发女人眯起她漂亮的碧色眼眸，红一唇弯起，露出一个毫无一温一度的笑。
“我漂亮吗？”
虽然这个问题非常无厘头，但秋落还是按着自己真实的内心回答。“对，你很漂亮。”
“那么我就告诉你，为了保存这份美丽，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她捏一捏秋落面无表情的小一脸，轻笑，冷冰冰的。
秋落沉默。
为了维持自己的美丽……呵，真是个单纯又可悲的理由。
秋落决定不再说话，因为和这种陷入偏执的人根本就无话可谈。
这样的美丽，不过是一精一致的，空洞的，冰冷的，毫无生气可言。
他们带秋落出来，是为了做一项实验。
金发女人捏起她的下巴，硬是把一杯不明成分的水灌进了秋落嘴里，呛得秋落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乖乖合作，不就没有多余的罪受了。”金发女人在一旁看着她，冷冷道。
秋落无力的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平息下咳嗽的冲动，抬手抹去嘴角的水渍，锁铐贴着皮肤，冰冷冰冷的一温一度。
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有选择的余地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右手臂被针管扎入的刺痛感还在，血液的流失带来苍白的无力，身一体从来都没有这么虚弱的感觉，恨不得闭上眼睛就此沉睡，再也不要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量失血带来的虚脱感愈发强烈，秋落甚至有一种错觉，她连抱一紧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连自己安慰自己的声音都散失了。
身一体逐渐冰冷，记忆碎片里蔓延出熟悉的感知，整个世界都在被黑暗一点点吞噬，蚕食殆尽，然后，分崩离析。
项间，黑色绳索缠绕的小小物体忽然浮出淡淡的红光。
金发女人不知为何蹲下了身一子，那双危险的碧色眼眸让秋落瞬间打起十二分一精一神，黑眸直直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