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另一边,民宿内。
答疑解惑的环节完成,众人也没有继续待在破地下室的理由,立刻两两分组,分批进入电梯,重返大厅。
大厅内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只电梯门口还残留着两堆灰色粉末。众人小心翼翼地绕开,再次来到了桌前。
才放松些许的心情,在面对那张巨大棋盘时,又一下子变得沉重。班长咳了一声:“现在是谁的回合?”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这才想起正轮到自己。尴尬地笑了笑,举起骰子,往桌上一抛。
他这次的运气不好,棋子往前走了几格,正好停在事件格内。他喉头滚动一下,翻出一张事件卡,见上面没有钟表图案,登时松了口气。
再细看卡上内容,他神情又古怪起来。
——【事件: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冒险,你们终于找到了民宿的出口。令你们没想到的是,摇摇欲坠的大门前,居然有熟悉的身影阻拦——残酷的真相终于降临。只有赢得最后的抗争,你们才能真正地离开这里。】
【目前已被淘汰或死亡的玩家,请参照[红色指南]行动。】
【目前尚未被淘汰的玩家,请参照[蓝色指南]行动。】
……
指南?
什么指南?
听班长念完事件卡,大家都有些傻眼。而后才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两本薄薄的册子。
正如事件卡所描述,一本红封皮,一本蓝封皮。
徐徒然当然知道她对应的是蓝封皮,不过在作死心的驱使下,还是率先翻了下红皮的册子——结果却是翻了个寂寞。里面红通通的,除了乱七八糟的血迹,什么都看不出来。
见她翻书,体委还好奇心很重地凑了过来,见到里面血糊一片,忍不住“噫”了一声。学委责备地看过来,他立刻甩锅地指向徐徒然:“她先动的手。”
徐徒然:……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合理地为自己作死未遂的行为找了句补,合上册子,走向另一边。
“蓝皮的上面写的什么?”
“说是找到正确的出口就可以离开了!‘蓝色星辰会指引正确的道路’!”班长一面飞快地阅读蓝皮册子,一面回答道,“限时四十分钟。”
小米蹙眉,看了眼紧闭的民宿大门:“出口?出口不一直在哪儿吗?”
顾筱雅也奇怪:“确定不是找钥匙?”
“没。就是找出口。”班长把本子摊在桌上给他们看,“专门强调了‘正确’。所以我在想,会不会那扇大门是干扰项?”
都是刚经历过高考的巅峰大脑,别的不说,在抠题方面还是很专业的。
徐徒然想了想,发现还真挺有道理。顺手又翻了下蓝皮册子,发现后面一页还有内容:“这又写的什么?”
“附加规则。简单来说就是在找出口的同时还要注意避开红皮人的追杀……也就是按照红皮册子行动的人。”班长解释道,“不过我们中没有红皮人。所以我觉得也没什么说的必要。”
这话一出,红色指南里的内容不言而喻——就像徐徒然说的那样,这个桌游背后的谋划者,果然就是想要他们自相残杀。
“幸好我们之前的坑都躲过了。”顾筱雅拍拍胸口,一脸庆幸,“还好徐徒然在……”
他们中没人被淘汰,也没人死亡,意味着现在没人需要去执行那本可怕的红皮封面。大家只要团结一致,努力去找出口就好了。
这个认知让顾筱雅多少增添了些勇气,一旁的顾晨风却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
另一边,徐徒然亦是面露思索,目光落在了弃牌堆。
那里有一枚棋子。一枚在柜中女事件后凭空出现的,破碎的棋子。
而按照桌游的规则,会被放在弃牌堆的棋子只有一种,就是被淘汰的玩家棋。
像是呼应着她的想法一般,顾晨风嘴唇翕动,不太确定地开口:
“我……想起件事。”为了节约时间,他尽可能地提快了语速,“钟斯嘉曾说他‘玩过’这款游戏。我们这边又多了枚棋子。那有没有可能,可能……那是他的棋?”
“什么意思?”体委没听明白,“钟斯嘉根本没参与游戏啊?”
“是没参与,还是参与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徐徒然淡淡说着,将那枚破碎的棋子拼了起来,露出完整的编号。
只见上面写着“0”。
顾晨风脸色更白了。当初桌游是他开的盒,他记得很清楚,盒子里的棋子只有1到9……
恰在此时,门突然开了。
一直紧闭的民宿门,突然打开了。
是从外面推开的。门后是沉沉的黑色,不知是夜色,还是和窗外一样的黑墙。
有人从门里走了进来。没人看到他的身形,唯一能证明他存在的,就是一排脚印——深深的、黑色的鞋印,一步一步地朝桌子边延伸,最终停在了桌边。
再之后,那本红皮册子再次被翻开了。薄薄的纸张凭空翻动着,就像是真的有人在阅读一般。
小米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无意中撞到顾筱雅身上。转头正想说话,目光落在后方的电梯门上,瞳孔倏然一缩。
“那、那个……”她词不达意地挥着手,推着顾筱雅往后看。
顾筱雅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亦是浑身一僵,后背瞬间爬上了一层冰凉。
只见金属质的电梯门上,正倒映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一个站在桌子前,静静翻阅着红色指南的、男人的身影。
大厅内,令人发毛的沉默再次漫开。
桌面上,红色的册子还在一页一页地自行翻动着,翻动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看电梯门上的倒影,别人可能会以为坐在桌前的是只树獭。
场面其实有点喜感,但没人笑得出来。他们的目光在册子与电梯门上的倒影间循环来去,皆不自觉地挪动着脚步,与桌子拉开距离。
徐徒然也正看着桌子的方向。她能看到的东西比旁人多些,能依稀看到一个很浅淡的人影。不过也只是能“看到”而已,能感知到的东西非常少。
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其他人不知何时,都已悄悄靠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