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羽少年（1 / 2）

因着去尘汤这一插曲，清羽三人离开含幽堂的时候一个个皆是萎靡不振，阡陌看着他们三个蒙上一层灰翳之色的面孔，实在忍不住道：“那去尘汤真那么难喝啊？”

“呕——”

去尘汤一出口，三个人立刻又应激性地弯腰干呕了起来，清羽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冲她摆手道：“不要再提那三个字了。”

白迟气若游丝：“也就比上回的强身健体十全大补汤稍微强那么一点吧。”

白言脸色发青：“我还是觉得那个辟谷轻身清粮排浊必服露最可怕。”

“呕——”

话刚说完，三人又是齐齐一呕，那架势直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中所有的尘浊谷气都呕个干净才能罢休。

清羽四人走后，明若捻着温灵盏方才交与她的新鲜合欢花蕊，然后又抬头对身前俩弟子道：“为师去炼丹，净心丹炼好之前，雪儿你待在含幽堂不得外出，灵儿，你守好你师姐。”

“是，师父。”

俩少女应声领命，吩咐完两个弟子明若道长便飘然往含幽堂药室的方向去了。

见师父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柳暮雪便捂着胸口动作缓慢地在一旁的石桌前坐下了，温灵盏凑近去瞧她，有些担心地问道：“师姐，你还好吧？”

柳暮雪摇头：“无事。”

她这身子就是这样，看着如常人，但时不时便会突然心痛难言恍惚失狂继而人事不知，从小到大一直都靠师父的清心咒净心丹以及灵盏的无忧铃才抑制住，可是自去年她满十八以来，就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她在天际山上十八载，基本都是待在含幽堂与师父和师妹一起度过，就连天际山其他堂都很少去，更别提外出下山试炼这种事了。

柳暮雪微叹一口气，随后娇颜略带愧疚地望着面前一直陪伴她的师妹，道：“灵盏，对不住，我总是这样拖累你和师父。”

温灵盏睁大眼睛看着她：“师姐，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少女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瞧着自家饱受心疾折磨的师姐，娇憨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心疼和怜惜。

她和师姐不同，她本是凡间富家千金，因自家父母怀着盼女长生的想法才自幼被送上天际山，而师姐全家人皆死于邪魔之手，这顽固心疾也是因为尚在母体时就不幸沾染上魔气从而患上的。

对灵盏来说，她师姐身世如此凄惨，她都只恨自己不能想办法快点治好她的疾症消除她的痛苦，又怎么可能觉得她是什么拖累？

“师姐，我说了多少次了，有心疾不是你的错，你别总是这样说……”温灵盏都有点生气了。

柳暮雪长睫微垂，语气中却依旧是难掩内疚：“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耽误你这次下山试炼。”

而且方才听到她说让那位阡陌姑娘来含幽堂与她们同住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便是害怕，害怕这些不知她病情的人哪一天突然就撞见了她发病……

终还是因为她这折磨自己又连累别人的怪病。

“下山试炼什么时候都可以呀！”少女睁大透亮圆眸，她伸手握住身前柳暮雪的手，声音清脆道：““而且师姐不是也还没下山过吗？我可还是在凡间待过几年的人呢！等师姐病好了，到时候，我们就一起下山去试炼，师姐你说好不好！”

说着温灵盏便咧嘴一笑，两颊还浅浅显露出两个清甜动人的小梨涡，整个人就如同春日合欢一般明媚灿烂。

一股暖流当即涌出安抚着柳暮雪那颗生有暗疾的心，她伸手抚了抚眼前师妹娇俏无瑕的脸蛋，剪水秋瞳中也流露出一丝极致温柔。

灵盏总是这般贴心，她同师父，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两个人。

含幽堂无所不在的花气清香在天际山本就灵秀的空气中四散飘远，清灵明媚的少女们坐在流苏树下，霜雪压头，落花满地，轻轻回荡的铃声细语间，是无瑕流年，是一地揉碎了便再也回不去的花色绮梦。

待清羽白迟白言三人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彻底“去尘”一遍后，便仿若虚脱了一般直接躺在了脚下的青石台阶上。

“阡陌，咱们坐坐再走啊……”清羽枕在白言腿上，有气无力地同她道。

“要不，我们还是回灵隐堂吧？”阡陌看着眼前地上横七竖八倒在台阶上的三个人，犹豫道。

搁白迟腿上躺着的白言闭目翻白眼：“就这鬼样子，小羽子你还想带着人家去哪里浪啊？”

靠着青石台阶的白迟仰头望树冠：“天际山上还有啥好浪的啊，哪个仙鹤窝没有被我们拆过？哪个灵猿洞没有被我们掏过？”

白言补充：“还有后山禁地。”

白迟恍然：“那还有摘星峰！”

清羽无语：“……你俩想死不用这么大声。”

“后山禁地？原来你们剑门的禁地在后山啊！摘星峰，那又是哪？”阡陌眼睛一亮，登时兴致勃勃地向他们三人问道。

清羽顿时抚额：“阡陌，算了，这两处真不能去。”

白迟点头：“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们叁也不会等了十七年。”

白言附和：“那俩地方周围有禁制，无论是硬闯还是找狗洞，都猫不进去。”

白迟叹气：“被发现了还要被狠狠重罚，真的重罚。”

白言发抖：“还是律德堂的长老护法亲自来施罚。”

白迟：“轻则众人面前上百戒鞭。”

白言：“重则思过崖无限期禁闭。”

白迟：“珍爱生命——”

白言：“远离禁地。”

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