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童黎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身体一会发热一会发冷,迷迷糊糊中好像醒了过来,但身体却怎么也不受控制,好像被人捆住了一样,怎么也使不上劲来。
他做过一次梦,梦里是十二三岁的夏天,他,弟弟,妈妈与外婆在乡下。
夏天,田野,知了,荷塘。
是他们一家离开邓善以后,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忽然地,周遭的场景如电影切换镜头一样快速变换。童黎一个人站在破旧的小区楼下,路上有寥寥无几的行人,镜头被放大,他们却都没有脸,惨白的五官在昏黄闪烁的路灯下,个个行尸走肉的,犹如恐怖片一样渗人。
童黎害怕,他想逃跑,可是双腿就像被灌了水泥石灰一样,半点也拔不动。
一阵哀鸣声从小区楼道里传出,属于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邓善,你个杂种,你打我女儿!你打我女儿!”
童黎瞳孔急速收缩,望着那三人纠缠的身影,是外婆,妈妈还有邓善!
邓善犹如恶魔一般正跨坐在童妈妈身上,左右开弓,轮番掌掴。他已经杀红了眼,怒吼着听不清楚的话语,就像是疯魔了一样,童妈妈双目无望,头发乱糟糟,唇角边不断溢出鲜血。
邓善俨然不知道他的发妻已经被暴力摧残成断肢了的破布娃娃。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邓善不断挥拳的那个瞬间。
而两百公分开外的童黎目眦欲裂,身体发抖,呼吸尤为困难,他想上前,哪怕挪动一步,可是脚底却像生了根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
童黎只能无力地嘶哑地吼着:“不要!不要!邓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梦里的妈妈正卷缩着哀鸣着,就连被打倒在地的外婆也在不停抽搐。最终年迈的老人用尽力气冲向恶魔,将手里拾到的石头奋力一击。
邓善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着,见到外婆冲来的时候便夺下了她手里的石头。
石头它分不清哪个是苦命人,等童黎回过神来,那块石头已经敲响了外婆的颅骨。外婆倒在了她女儿的面前,血透过脑袋流淌到了童妈妈的眼前,童妈妈的惨叫与外婆的血液如黑夜中盛开的灿烂玫瑰一样,看得童黎头痛欲裂,几近昏厥。
“妈妈!”
……
“黎黎,黎黎,是妈妈,别怕,别怕。”
童黎尖叫着醒过来的时候,一只手被抓在了掌心中,温暖的体温融化了刚才噩梦中的恐惧感。
童妈妈眼睛红通通,显然刚才已经哭过了,见到童黎如此惊恐地醒了过来,眼眶内又渐渐含满了泪水,“妈妈在这,不难过,妈妈在,妈妈在……”
“妈妈……我……”童黎想说些什么,见到童妈妈还好好的坐在他面前,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吃力地抬起手,擦掉了童妈妈眼睛外的泪水。
童妈妈既怜爱又自责,强忍着哭腔道:“当初你要来京城的时候,我怎么不拦你一下,你看看你,满身是伤……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完,童妈妈强忍不成,握着童黎的手痛哭起来。
哭声引起走廊上的人注意,童初,向正业与卫俪扔了烟头迅速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