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这一步,他绝不退让!(二更)(2 / 2)
祁文景抬脚往外走,走了两步,终还是再次顿住脚步。
杨氏见他转身,就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祁文景看着她冷淡平静的眉目,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辛苦你了。”
杨氏笑了笑,没说话。
祁文景就火烧屁股似的赶紧走了。
桂云端着托盘才刚走到门口,沏好的茶端在手里,一时却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送。
刚好金妈妈从院外进来。
她是迎着瞧见祁文景出去的,快走过来从托盘上端了一碗茶进来拿给杨氏,顺手打发了桂云下去。
杨氏接了茶汤在手,趁热撇了撇浮沫饮了一口:“欢姐儿那里没什么事吧?”
“没!”金妈妈道,“那袁氏还算规矩,没吵没闹的,大小姐叫奴婢先回来,奴婢也就回来了。”
杨氏道:“晚些时候叫旭哥儿把她送回原来的宅子去,你安排几个人在她那宅子附近守着,别叫小余氏对她下黑手。夏月轩……那两母女冥顽不灵,以后也别叫她们来我这站规矩了,我看的他们心烦。另外府里也叫人盯一盯余氏和小余氏,一定不能叫袁氏出事。”
也不是她就有多善良,多好心,而是这门婚事必须成了。
就像是余氏两姑侄认为的那样,祁元旭本来就资质平平,再娶个没有任何娘家背景的妻子,他这辈子也就注定不能再翻身了,这是在毁他。
可现在,若是不这么“毁”了他,堵不住老爷子的嘴,二房那边也余怒未消,这事情就势必还得再摊开来闹。
“奴婢明白。”金妈妈谨慎应下,却又不免忧心:“可是大公子就这么搬出去,没了他在前头顶着,以后咱们小少爷岂不就直接成了人家的眼中钉?夫人,奴婢瞧着这对咱们而言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杨氏苦笑一声,情绪却没见什么明显的波动:“只有余氏那两个糊涂的,才会一直觉得祁元旭有希望继承家业,事实上他算个什么东西?若是有人觉得咱们大房碍事,那么一早盯上的也必是我的辰哥儿,有他没他都一样。”
金妈妈默了默,没敢再说话。
杨氏此刻却一改前一刻的淡然,显得颇为心事重重。
这边祁文景从栖霞园出来,也没去路姨娘处寻安慰,而是又原路回了前院。
他离开之后,余氏等人已然没有了继续赖在他外书房的理由,这会儿已经散了。
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这一刻,所有的信心却都是坚定的。
祁正钰对他的不满已经日积月累,到达了不可调和化解的地步,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甚至也明白,其实只要识趣些,主动退出仕途和让出爵位,叫二弟祁文昂继承了家业,从此以后也就可以解脱了。
甚至于——
其实在杨氏生下他的嫡子之前,他已然很有一段时间都是消沉沮丧到对一切都无所谓的。
可是人啊,就是不能有什么过于美好的念想。
一旦有了念想,就容易滋生欲望,生出太多对未来的幻想和渴望来。
看着乖巧聪明的幼子一天天长大,他心里其实是无限欢喜的。
那是他的嫡子,血脉传承,最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是无能,也绝不能将本该是属于这个孩子的东西拱手他人!
他的确是个庸碌无能之辈,比不得自己的二弟那般优秀出色,可是做父亲的,再是懦弱无能也不会允许叫自己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所以,这一场看似毫无意义的抗争,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这边祁欢回到春雨斋,知道金妈妈和星罗将袁氏安排在了厢房休息,暂时便没管她,自己回房找了点东西吃了填饱肚子。
等到吃饱喝足,漱了口,星罗刚好进来禀报:“小姐,大公子来了,说要接袁氏走。”
“嗯。”祁欢立刻站起来,“你叫他等一下。”
祁元旭已经搬出了栖霞园多年,此时过来,哪怕是来自己妹妹的院子,也不好贸然往里闯,就等在院子外面。
大白天里,院门没关。
祁欢从屋里出来,两人就互相看见了。
可是祁欢没理他,自己径直进了安置袁氏的厢房。
袁氏坐在屋子里,脸上被余姨娘掌掴的地方这会儿已经现出明显的巴掌印。
她的神色惶惶,十分焦灼。
听见开门声,一抬头看见祁欢进来,就连忙局促的站起来,嗫嚅道:“大小姐……”
祁欢看她这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我父亲既然允了你与大哥的婚事,这事儿也便成了,但是大哥犯了大错,作为惩戒,你们将来是指定不能住在家里的。这会儿大哥过来接你,你还是回你原来住的地方备嫁吧。”
祁文景当时逼着祁元旭承认说娶她,袁氏自己都不信这事儿能成的。
她毕竟是自甘下贱给人做了外室的人,说什么被逼无奈,这事儿也是真的。
有了这段经历,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翻身?
祁家这位嫡出的大小姐,在她看来是颇有心机,又很精明的人,她只以为祁欢这是试探,便就低下头来,小声的道:“我不配!”
在祁欢看来,她配祁元旭,倒真不算是委屈了祁元旭。
祁元旭除了家世好些之外,再不见任何出类拔萃的地方。
不过她又不是牵线的越老红娘,也不想安慰开导这么个陌生人一样的未来嫂子,所以只告知对方一声家里的决定,就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我有个事情问你,你家以前是行医的,你既然敢给我大哥配药,想必确实是懂得一些药理的。你给他药粉的时候,没跟他说该放多少的量就能达到目的吗?”
袁氏对她心存芥蒂,闻言,只以为她还是旁敲侧击来拿祁元旭害人的罪证的,当即矢口否认:“药粉是我善做主张配了拿给大公子的,他又不懂这些……”
竟还是想帮着祁元旭把责任都往身上揽。
祁欢直接打断她:“就算大哥犯了错,该追究的我父亲已经追究过,该罚的也自有家里长辈处罚她,轮不到我这个做妹妹的出面。我找你,不是为着追究他的,我就是想知道,这事儿发生的前因后果。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我大哥那晚在参汤里下了你给他的那包药,他险些一条命搭进去。要不是我们府上就住着大夫,不眠不休的守了他数日,帮他调理,他现在人都没了。”
袁氏听到这里,终于二胺抬头,惊恐的脸色煞白:“这……这怎么会?”
她神情慌乱起来:“我……我很小心的,给他的药粉特体调了量,因为他跟我说他知道自己考不中,实在不想进贡院,只是想找个由头。”
她这样说着,便匆忙跪在了祁欢面前,拉住祁欢的手澄清:“我不会害他的,害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当初要不是他救我……”
祁欢于是彻底印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推论——
她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害他,那自然就还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