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驱民破邓遐（2 / 2）

苻坚闻言也默许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看的出来这一点，可是不守石城退保国川难道就不会被包围吗？实际上也会被包围，只不过是在什么地方被包围的问题罢了，除非退回秦国，可这样这次不就白来了？

“邓遐到石城还需要多久？”苻坚思索片刻问道。

“大军行军每日一舍，约莫五日左右”苟苌毕竟是实打实的军事世家，对这些问题了如指掌。

“五日？”苻坚看着舆图手指敲打着案几，五天时间其实也还算充裕，自己还是来的及从容布置，于是苻坚抬头下令道：“传令下去，营中只留亲卫，其他全部去割麦子，将四周的练粮食全部收揽回来，朕给他们三天，三天不论割完没有，全部回来集合，然后石城的百姓不要阻拦他们，让他们出城去南方。”

“可是陛下，石城百姓......可是足足七八万人啊，这么多人....”苟苌纠结的说道，人口是永恒的资源在这个时代，七八万人至少可以抽出一两万士卒来，这么多人白白送给南朝苟苌心里不甘心啊，所以他才下令封闭城门的，在他看来这些人已经是大秦的财产了。

苻坚却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人不与我们同心留着也是负担，何况今日暂时放走他们来日朕还会拿回来，对了，告诉他们邓遐的位置让他们去找邓遐。”苻坚说完阴险的笑了起来。

苟苌顿时明白苻坚打的什么算盘了，立马拱手笑着说道：“陛下妙计。”

“对了，要走可以，把家财全部没收，至于粮食，让他们带三日口粮去找邓遐，让邓遐帮我们头痛去吧”苻坚又叮嘱道。

“诺！”苟苌点头应允道。

出乎苟苌预料的是，哪怕苻坚颁布如此严苛的法令还是无法挡住百姓南下的欲望，他们不想陷入胡尘之中，宁愿毁家也要到南方去投奔正朔，这让苟苌完全无法理解，秦军对他们绝对不苛刻，维持治安，平抑物价，甚至在苻坚的指示下秦军还处置了当地一些地痞流氓，恶霸来收揽民心，但是显然这些都没能让这些汉人改变主意，他们高呼着“护我衣冠！”“死不事胡！”向南而去。

这件事还是让苻坚知道了，苻坚听说百姓义无反顾的南返，内心是极度复杂的，一方面，他后世也是汉人，如今看到汉人的风骨，或者说看到华夏的风骨说不敬佩，不引以为自豪是假的，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一世他是“胡人”汉人这种反应让他害怕了，若是北地汉人都如此，自己靠着几十万氐人还如何维持统治？想到这里苻坚内心居然有了些许害怕，也坚定了他要立张氏儿子为太子的决心，自己必须要利用这股力量而不是敌对。

当然在如今的竟陵，百姓的行为让苻坚对收复竟陵的民心丧失了信心，于是在接下来收割麦子的行动中，苻坚就没有去约束士卒的行为跟军纪了，这使得在竟陵收麦的时候出现了很多秦兵因为晋人不配合而杀其全家，焚其屋舍的事情，苻坚对于这些事情居然难得没有过问，甚至有意装聋作哑，未尝不是对竟陵如此对他的一种报负。

此外苻坚还将从几家抵抗士族家的俘虏的一些女子全部赏赐给了有功的将士，这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而那些家族的小孩被苻坚集中送往长安准备阉割了充作太监以此来展示自己对反叛者的处罚，不过这件事得到了张云娥的过问，张氏现在大着肚子，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这些孩子最终没有被阉割，只是被丢进官署去充当奴婢，这样的结局总是比当宦官好的，当然这些事情也成为后来苻坚相伴一身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