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无药可救(1 / 2)
从此,木七止便在这半月天井里,每日里面壁打坐,运气冲穴,先前他还心想:“要是这什么《皓首太玄经》真要练上一辈子才成,哼,我还不携了娥姐姐,偷偷的逃之夭夭?难道真要和他们一样,在这山谷里练上一辈子的武功?”
可是他只练了半年,这手太阴肺经竟给打通了,经脉一通,体内真气回而复始的运转起来,身体竟说不出的受用,他一掌挥出,只见树上的叶子簌簌而落。
旁边的花雕更是惊愕不已,心想:“他……他从没练过武功,竟然只用半年就打通了手太阴肺经,我那时是用了五年还……还是七年?难……难道他竟是个练武奇才?嘿!他当然是练武奇才了,如果不是练武奇才,一个人平白无故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三四十年的内功修为?而且他的任督二脉,竟然是通的,一个人的任督二脉天生竟是通的,他不是武学奇才又是什么?”
木七止手太阴肺经一通,内力也跟着大增,虽还不足以在山壁上用手指写字,但一掌拍出,开碑裂石,却是不在话下。他学有初成,心里不禁喜出望外,这面壁打坐也不觉如何的枯燥无味了。
回到半年前,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学着那老和尚禅定敲木鱼,心里可是叫苦连天。
可谁教他身中剧毒呢?他要是不学,等花雕一死,他难道还能活?
他既通了一处经脉,又知一旦打通经脉,妙用无方,他哪里还觉得面壁打坐是个苦差事了?接着他又一个个的运气冲破这手太阴肺经上的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等穴位。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谷中岁月,弹指七载,木七止却恍如昨日。
七年间,那部《皓首太玄经》,他也初窥门径,虽然还远远比不上花雕。可他的轻功,足以和谷中的麻雀相媲美。内力也颇俱根基,或是飞花摘叶,化作暗器;又或是一掌斩断一棵百十来岁的老槐树。
七年里,他身材长高了,眉宇间更是气宇不凡。
不过七年的面壁打坐,木七止顽皮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这也难怪,这半月天井里,加上他自己也不过只有四个人。
花雕和公是男,虽然他木七止能逞些口舌之利,可在武功上却讨不来半点便宜,在切磋武艺的时候,更是碰一鼻子灰,还一阵阵的引来花雕的嘲笑,想对这诡异的老人做坏事,那可不容易;刘娥,他又怎么会去作弄?
没有人,他又能作弄谁,又能去给谁捣乱?而且一个人要是七年来,一直像个老和尚那样,禅定打坐,你说他顽劣的性子是不是会变好一些?
当他还是一个孩子时,他喜欢给别人捣乱,干些坏事,可哪个孩子不是这样?等孩子长大了,又有谁还仍然喜欢给别人捣乱?
七年来,刘娥可不像木七止那般心如止水,她没有跟着花雕学那《皓首太玄经》,可她要是想学,难道花雕会不教她?即便花雕不教,难道木七止不会偷偷的教她?
她不学武功,是因为她有心事,一个人一旦有了心事,她又怎么能安心的学武?她的心事是:她可不想一直都待在这半月天井里。
这七年来,她好多次都想说“她想走了。”毕竟还有一个人在汴梁城里等她哩!可她又怕她一开口,花雕和公是男就不再给木七止治毒了。
说来也怪,刚开始那一年,花雕只用半盏茶时分就能给木七止治好当天的毒。
过了那一年,木七止内功初有小成,他用花雕教给他的法门儿,竟也能自己给自己治毒。
可再过了一年,木七止却又自己不能给自己治毒了,需花雕从中协助,他才能压制住他体内的热毒,难道是木七止的武功越练越是差了?可要是木七止的武功越练越差,难道花雕的武功也越来越差了?
最近这一两年,花雕给他治毒,用的时辰可是越来越久。
现在,可都得用上一炷香时辰,每次治完毒,花雕她都大汗淋漓,像是费了不少力气。
刘娥越来越意识到,木七止的毒怕是无药可救了,七年来,他身体里的热毒可是越来越厉害,木七止要是无药可救,她又怎么会走?
这天午后,花雕让木七止做几道鱼,说她想吃鱼了,平时花雕即便想吃鱼,也很少主动说出口来,可她一旦开口,木七止又怎么能拒绝?
一个一百零九岁的老人,突然想吃鱼了,你难道会不给她做来吃?到了这个年纪,她们可是吃一顿就少一顿了。
傍晚时分,夜幕慢慢合围了上来,最后终于漆黑一片。
木七止和刘娥端着一碟碟的鱼,来到了花雕屋前,刘娥刚要敲门,只听里面传出声音来:“门没上闩,进来罢。”
这是公是男的声音,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以来,刘娥发现公是男越发的愁眉不展,难道他也和她一样,有什么心事?一个人要是没什么心事,可不能整天这么板着脸,那他的心事又是什么呢?
木七止一进屋,就见桌子上摆好了一坛坛的酒,有果子酒、葡萄酒、米酒……不一而足,他心里只觉一颤,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可他脸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嘻嘻的道:“哎呦,这……这坛酒怕是有六十年了罢?花婆婆你老今天也舍得让咱们喝?”说话间走到桌子前,拍了拍手边的一坛葡萄酒。
花雕轻轻嘿的一声,瞧着这坛酒,说道:“这你可看错了,这坛酒我可埋了八十二年了,按这年份,它可排第三。”
刘娥疑道:“第三?那第一第二又是什么酒?”
花雕嘿嘿的一声,道:“第一第二自然是我和老头子了,要是单论酒,这坛葡萄酒可是排第一。”
刘娥问道:“咱们今晚上就喝它?”
花雕道:“这里还有七十九年的果子酒,七十七年的米酒,六十八年的汾酒……今晚上想喝哪个喝哪个,最好全都喝个底朝天。”说罢,便哈哈一声,大笑起来。
木七止一努嘴,道:“一口气喝了,岂不太可惜了?我……我偏偏要留着慢慢喝。”
刘娥也疑道:“花婆婆,为……为什么要一口气全喝完?”
花雕道:“只因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话未说完,只听刘娥惊道:“花婆婆,你……你老是要赶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