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地底(1 / 2)
距离初八还有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木七止当然要去打听消息。
他打听到了天堂口,天堂口在汴梁城西郊,是个坟场,人死了就埋在那里。死人都在那里去往了天堂,那里还不是天堂口?
天堂口的东首有座庙,这座庙当然是阎王庙。世人很少有为阎王爷修一座庙的,阎王爷有什么好拜的?一个活人去拜那阎王爷,难道是他活的不耐烦了?
因为汴梁城西郊有个天堂口,这里才有了一座阎王庙,阎王庙当然也不是为活人准备的,只有死人才能见阎王,也只有死人才需要一座阎王庙。
可是人都死了,死人又怎么能去阎王庙里烧香礼拜?所以,那阎王庙是个破败的庙堂,成年都没什么香火,没有香火钱,当然就没办法修缮庙宇。
木七止远远的打量着那阎王庙,他躲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都盯了两天两夜了。
不过这两天两夜里他可没瞧出半点端倪,它不过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庙宇不大,也没见什么可疑的人,只有一个耳聋眼花的守庙老人,老人时不时的出来扫扫院子里的落叶。
此时正值冬月,树上早没几片还没飘下的叶子了,可偶尔飘落下一片,那老人就出来扫扫。好像这老人的正经事就是扫落叶,否则他又如何打发这无穷无尽的无聊时光?
木七止瞧的眼睛都发干了,他心里更是泛着嘀咕:“难道‘春满楼’里的那人在和我开玩笑?这阎王庙不过是巴掌大的地儿,里面除了一座阎王爷的塑像,还有那黑白无常伴在它左右,又还有什么了?哪里又有什么青龙殿了?可是他又为什么和我开玩笑?他要想和我开玩笑,为什么不说是下个月的初八,又或是明年的初八,好教我在这傻愣愣的盯上一年。三天,不过转眼一瞬,我就算盯上三天三夜,也吃不了多少苦头。”
可是他突然又想:“也只有这天堂口,闲杂人等才不愿来,也只有天堂口旁边的阎王庙,那才最犯活人的忌讳。既然要刺杀皇上,还不选一个夜深人静,又没有一干闲杂人等的地方筹划?这阎王庙岂非就是上上之选?刺杀皇上这么大的事,事前当然不会露出一丝马脚,我瞧不出来又怎么会稀奇了?要是一瞧就瞧出来,那才怪了。”
刘柳二人当然没和木七止一块儿,像个泥塑般一动不动的做个盯梢。
这三天里,她二人在汴梁城里可着劲儿的逛,哪里人多,她们就逛哪里。
刘娥瞧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从她眼前走过,愣是不敢眨眼睛,她怕她这一眨眼睛的功夫,就少看了一个人,而少看的那人倘若正好是黄休呢?
柳杏儿瞧着刘娥一脸焦急的样子,打趣的道:“娥姐姐,你何不把那……那人的画像画下来,贴到城门口上,做个悬赏公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瞧定然有人看在银子的份上,帮你寻到。”
刘娥听柳杏儿出言挖苦,啐了柳杏儿一嘴,道:“你当他是钦犯吗?”
柳杏儿笑道:“要不娥姐姐你和我说说,那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儿?我和你一块儿寻他,这样不就多了分希望?”
刘娥一想不错,凝神想着道:“他么,他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还有一只嘴巴……”
话未说完,柳杏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难不成那人就是我,娥姐姐,你瞧,我是不是也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一只嘴巴。”
刘娥一听,脸色大窘,娇羞着道:“好啊,杏儿,你……你取笑人都取笑到我身上来了,看我不给你好看。”
初八的这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冬月里的卯时,正好是夜幕降临的时候。
此时,太阳已落山,鸟雀已归巢。木七止三人趁着夜幕来到了天堂口,原说夜晚的天堂口可要瘆人,这里埋着成千上万的死人,光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一般的人,他又怎么敢来?
可是今晚上却别有不同,西风吹着树上所剩无几的树叶,沙沙作响。
昏暗的月光,时时被浮云所遮挡,却也依稀可辨一个个的黑影都朝阎王庙走去,这里人头攒动,可却静谧无声。
木七止透过夜幕,却也瞧清楚了,这些人脚步轻盈,轻功可是不弱,他们个个蒙面,手里却都提着兵刃。他们俱是在静静的走,从不与身旁的人交涉,甚至耳语几句。
难道接到青龙玉牌的人他们都互不相识?刺杀当今皇上,罪责可是不轻,要是东窗事发,又或是功败垂成,他们难道还有命在?
所以他们个个要蒙面,他们不光要蒙面,还不敢多说一句话,要是别人认出了他们的声音,是不是便泄漏了他们的身份?
木七止三人当然也蒙上面,别人就也瞧不出他三人到底是谁,他们的青龙玉牌是顺手牵羊抢来的,可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大家都蒙上面,岂不正合他三人的心意?
他三人混在人群里,走到了阎王庙的门口,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丢落了牌子难道就不能进去?哼,咱们可都是接到牌子,收到信的,信里写着:‘汴梁城西郊是天堂口,天堂口东首有座阎王庙,青龙殿就在阎王庙里,一切计划都在那里安排。’你这个老糊涂瞧瞧,咱们是不是真是接到青龙玉牌的人。”
又一个浑浊的声音道:“信里是不是还有一句:‘初八的这天,认牌不认人。’”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叫嚣着道:“哼,你真是个老糊涂,只有老糊涂才这么较真儿,贫僧……我在路上遗失了那牌子,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咱们给青龙楼卖命来了,心里还能打什么小算盘了?”说话间就要往庙里闯。
不料这人只跨出了一步,便忽然倒退了三步,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挡在庙门前,浑浊的声音又道:“这里是青龙楼,不是你家的和尚庙,想进就进得来。”
木七止自然是吃了一惊,挡在庙门上的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盯了两天两夜,天天见到的守庙老人。
这老人天天的只扫树上掉落的叶子,不成想他武功竟也这么高,适才他手缩在衣袖中,衣袖一拂,就把那人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