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20w+)(1 / 2)
梦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暗自激动几分钟后,三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简云台皱眉说:“对于海神宫的宫人们来说,圣物有一种刺鼻的味道,他们警惕性很强,不会贸然靠近圣物。”
之前想让胖子碰圣物时就出现过这个问题。当时胖子掩鼻足足后退几米,还让林福雪走开一些,不要靠近他。
宫人们与海神签订了主仆契约,用外界的说法,那就是将灵魂出卖给了海神。因此,所有不属于海神宫的物件都会有一种刺鼻的气味,让人产生浓烈的排斥感。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陈启小声说:“把气味盖住不就可以了。”
林福雪:“怎么盖?”
陈启说:“十二宫人里面有一位叫做唐梅的鬼祟,技能是假死,她可以掩盖人以及物体的气息。呃……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她不是直播组的人。”
简云台回忆了一下,很快他就发觉没有什么好回忆的,十二宫人里只有一位女人。
林福雪叹气说:“所以在明天集会以前,我们还得先将唐梅收编。”
简云台问:“集会是几点钟?”
陈启答:“下午三点正式开始。”他想了想,看向林福雪说:“其实这件事不是很难,我们十二宫人每晚晚餐时候都会在一起,晚餐结束后我将唐梅打晕带出来,你找个地方等我,记得提前准备好圣物。”
林福雪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陈启抱头蹲下,抓狂说:“我就算不能行,也必须得行啊!不然呢,你们俩打算跟进来和十二宫人一起用餐吗?”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林福雪看向简云台,问:“你在想什么?”
简云台回神,随口说:“我只是觉得唐梅的技能有点意思。”
有点像神祟,神祟的本质是不死。
但唐梅应当不是神祟,她只是通过某种特殊手段,使自身陷入假死状。若是在这时杀了她,她还是会死亡。
陈启感叹说:“能不有意思嘛,如果不是被鲛人泪副本同化了,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直播组了。我记得红心乐还复制过她的技能。”
“嗯?”简云台偏眸,瞬间了然。
红心乐的技能,简云台略知一二。听说是通过骰子复制其他人的技能,六个骰子相当于六个存档区,每个存档区都能卡进一个技能,之后可以反复使用。
当他想要换掉存档技能之时,只需要毁掉其中一个骰子,便能够再生出一个新骰子。很多人都说红心乐的技能逆天,因为常人根本无法预判他会使出怎样的技能。
当你以为他要用a技能时,他可能会用其他五个存档点的bcdef技能。当这些技能使用完进入冷却时间,你以为他终于要使用a技能了,他却很可能早就将a换成了新技能x,而后使用这个新技能x。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红心乐将假死技能玩得非常野。现在想来,他一定是从唐梅这里复制走假死技能的。
目前没有人知道红心乐复制技能的条件是什么,但简云台自己猜测,应当与平日里红心乐和人玩骰子有关。
想到这里,简云台转头问林福雪,“红心乐是不是复制过你的技能。”
林福雪一愣,“你怎么知道?”
陈启更是满脸懵逼,呆滞说:“他真复制过你的技能吗?那肯定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啊,你俩不就在副本里碰到过一次嘛。”
就是著名的偷鸭子副本,红心乐偷走了林福雪的母鸭子,换成了公鸭子。导致林福雪整个副本都在盲等一只公鸭子下蛋。
两人因此结下了不浅的渊源。
陈启说:“可是这三年来,都没有见过红心乐用过远距离定位追踪技能啊。”他一个人琢磨了起来,半点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人的异常。
林福雪闭嘴不言,有些难堪。
明显是发觉自己话语快过大脑,等反应过来说漏嘴时,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
简云台则是暗下思忖。
如果林福雪的技能不具备唯一性,那么就能够证实,鲛人泪副本开枪打死尚楷的人不一定就是林福雪,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红心乐复制过林福雪的技能,但那一枪肯定也不是红心乐开的,那个时间点红心乐还在一个a级别副本里闯关。
矛盾。
既然不是林福雪,又不是红心乐,那么就只能是最后一种可能性了……红心乐将六枚骰子之一,赠送给了其他人。
他这个人性格飘忽没有定律,存档的技能一直在换,旁人甚至不知晓他现在到底存着什么技能,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到底还有几枚骰子了。
即便赠出一枚,大家也发觉不了。
按照简云台的推断,现在的事情脉络已经十分清晰了,真相呼之欲出。
这里先假设一个神秘人a。
一、神秘人a必须是神龛的高层,因此尚楷才会在临死前都要拉着林福雪背下一口大黑锅,也要保下神秘人a。
二、神秘人a必须是与蔷薇,亦或是查华凤关系亲密的人。因此林福雪才会自愿背下这口黑锅,也要保下神秘人a。
这是之前就已经推断出来的结论。
听了陈启说的话,现在多了其他结论。
三、神秘人a曾经与红心乐达成了某种特殊协议,换取了红心乐手中的一个骰子。而这个骰子里所存的,正是林福雪的技能。
并且三年以前就已经换到手了。
这就不得不让简云台想起……神龛内部那个百步穿杨的神秘狙击手。
曾经这位狙击手的子弹在黑客白被捕现场出现过。也曾经伏击过简云台,差点打死了他的经纪人梁燕。
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人,只有徐晴晴一人。接下来,要么是找红心乐问一下将骰子赠给了谁,但这件事涉及到红心乐的技能与隐私,他可能不会说实话。
要么,就是搞把狙击枪来试探徐晴晴。
若是徐晴晴能将狙击枪玩的团团转,那么简云台基本上已经能够锁定徐晴晴了。
这种事情最好趁着徐晴晴失忆的时候去做,要是等徐晴晴恢复记忆,可想而知,简云台根本无法试探徐晴晴。
届时线索就又断掉了。
不管红心乐会不会说实话,最好还是先问问他,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也能看出来许多。想到这里,简云台折身入珊瑚丛,说:“我有事先走,你们有需要就差人来喊我。”
话音刚落就没了踪迹。
陈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哑然说:“什么事情能有唐梅的事情重要啊?”
说完以后也没有回应,陈启疑惑看向林福雪,就看见后者一直愁眉不展看着珊瑚丛,眼底深处愧疚而又纠结。
陈启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林福雪回神,摇头说:“你们在哪里用餐?带路,我就在宫殿后面等你。”
陈启不敢多问:“好,好。”
十二宫人的用餐地点在一处露天庭院当中。以往大家用餐时都很安静,很像是社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围绕在一起连话都不想说。
以往陈启也是社畜中的一员,而今不一样啦!他已经先一步觉醒了!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心情,恨不得当场撂下筷子,拿起椅子砸晕唐梅。
然后扛起来带走。
今日其他人用餐却很愉快。
“唉,观花宴上总算是不用面对海神大人了,一年就这么一天的机会。”又到了每天固定吐槽老板的八卦时间,唐梅小声说:“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海神大人发怒时,我吓得差点当场跪下来,原地表演一个假死。”
“真是难为两位使者了,雪左使还要好些,他是躺着的。洛左使站着迎接了所有的风暴,我都佩服他的定力。”
另一名宫人叹气说:“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我以为洛使者多多少少会动一些感情,怎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的绝情。原先所做一切竟然都只是苦肉计,只是为了打压雪左使,只是为博取海神大人的厚爱,才会去讨好九重澜,重新骗取他的信任。”
唐梅持有相反意见,反驳说:“也不一定全都是苦肉计吧?他为了不对九重澜行罚,自己抗下了六芒星恶咒诶。你知道这有多痛吗?一个词来描述,痛不欲生!”
另外一名宫人笑着摇头,说:“说你傻你就摆上了,这不就是苦肉计吗?”
其他人纷纷接话:
“对啊,在这之后,九重澜自愿赠出鲛人发了,这就说明洛右使计谋成功了!”
“雪左使与洛右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鲛人族骗得那叫一个团团转。”
“真是好深的城府啊!”
唐梅却还是满脸迟疑,环顾四周后,看向了一脸便秘状的陈启。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陈启莫名被cue,敷衍点头说:“对对对,简、咳咳……我是说洛生右使者他自己不也这样说嘛,人都说了自己没有动情。”
唐梅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下一个目标是鲛人玉骨,不知道洛右使能使出什么样的办法哄骗来玉骨。”
宫人们议论纷纷:
“要我说啊,肯定是要故技重施。先是雪左使当坏人,然后洛右使使出怀柔之策去抚慰,玉骨还不是手到擒来。”
“比起这一点,我更好奇集齐三件东西后,凶鲛九重澜真的会强制性分化嘛。”
“海神大人的安排,怎会有假?”
“……”
聊了许久,十二宫人有人先一步离席,陈启依旧满脸便秘状坐在原位。
还剩了几人。
“洛右使都亲口说了他不会动情,他的性格你我都了解,曾经有多少人败在了他的薄情之下。”宫人遗憾拍了拍唐梅的肩膀,安慰说:“我知道你对他们心有期待,但是……怎么说呢,洛右使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洛右使,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啊。”
唐梅叹气:“唉,没想到我竟然会看走眼。”
她正要离席,陈启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今天海神大人让我跟踪洛右使,我偷听到一些内容。”
唐梅顿时不想走了,一屁股坐回原位,眼睛亮晶晶说:“快讲讲!”
她倒是留下了,可其他几名本要离席的宫人们也跟着留下。
大家都是一脸好奇与兴奋。
陈启只得硬着头皮说:“这个事情,我只能和唐梅说,你们快走吧。”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服气地哼了好几声,这才挨个走远。
唐梅端正坐好,“啥?快说!”
陈启看着其他宫人的背影,嘴上扯些闲话来拖延时间,“洛右使不是和雪左使打赌嘛,就赌谁能够拿到鲛人玉骨……”
他只是起了个头,唐梅就兴奋接话,“我知道!这个赌出来的时候,我们全体都震惊了,你有没有看见我刚刚在殿上的表情?今天两位使者从小道离开,肯定就是在商议这件事吧?他们俩一直都不合,想必肯定又私下里起了争端!”
陈启敷衍:“嗯嗯。”
唐梅感叹说:“这种事情竟然都能拿来赌,洛右使和雪左使的心还真是大。”
好不容易等宫人全部走远,陈启这才转头看向唐梅,“想不想知道洛右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唐梅眼巴巴,“当然想!”
“那你靠近一点。”
唐梅眼巴巴靠近,就看见陈启不知何时抄起了一块板砖。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露出惊愕的神情,就被一板砖闷晕过去了。
陈启动作飞速将唐梅扛起,小声说:“等你清醒了,你就知道了。”说罢,他就扛着唐梅,绕道到殿后寻林福雪。
在他离去不久后,哗啦啦!哗啦啦!一阵风儿吹起餐桌上的餐布,海蓝色的餐布随着海水猛地掀起,露出桌下一张震惊的脸。
正是大川。
露天庭院足足沉寂了五分钟左右,大川才消化了这巨大的信息量,满脸惊悚地爬起来,又迅速向庭院外游了出去。
一路上躲避宫人的视线,千辛万苦才寻得关押九重澜的宫殿。不得不说不愧是姐弟,当初红红拆卸下来的窗台,刚被宫人们重新装好,便又一次被大川暴力拆除。
他推开窗户,一见到九重澜便焦急喊,“大人!我来救您啦!”
九重澜端坐在台阶之上,闭目养神。即便听见了大川的声音,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大川更急,双颊鼓起吐出了一个泡泡,他将泡泡戳破。殿内顿时出现不和谐的声音,“洛右使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洛右使,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啊。”
九重澜眉头轻皱,侧目看去。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大川面露激动,又马不停蹄吐出了好几个泡泡。一一将这些泡泡按照顺序戳破,于是餐桌上的那些对话、那些哀叹与惋惜仿佛是旧景重现,一声接着一声在殿内骤然间响起。
最后定在一句:
“洛右使都亲口说啦,他不会动情。”
“逢场作戏,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