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有苦衷（2 / 2）

“哦，”晴光盯着敞开的屋门，听到楼下，赵川和父母谈话的声音，隐约是有责怪之意，叹息之意。

宋丽也听到了，见晴光默不作声，她拉开椅子坐下去，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搭在桌沿上，低着头，脸上带着沉思，过不好一会，不觉笑了笑，说，“记得刚入学那会，你说想赚钱，毕业之后，去法国，离开远远的，让赵川再也找不到你，现在你不用着急，因为我们先你一步，避开这里。”

晴光听着，想着，揉揉蓬乱的头发，“我说过祝福你们，那时是真心，现在仍是。”声音低低的，脸上表情很安静。

宋丽把手从肚子上拿走，认真的盯着晴光，见她表情很安静，语气平和，很长诚恳的样子，可视线仍旧盯着门外。

听到这里，晴光收回视线，揉揉蓬乱的头发，看到宋丽身上去，“你打算带着孩子去国外读书吗？”

宋丽摇摇头，“赵川父母说要把孩子留在国内，不让我们带去。”

“那你妈妈呢？你不是她唯一的女儿吗？你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她愿意吗？”

晴光把手塞进棉被里，感觉手冰凉凉的，关于母亲做的事，宋丽的感觉很复杂，对于晴光，无异是过分极了，那对于宋丽母亲的这翻话，听在宋丽心中，总觉是种讽刺的意味。

因此脸色有些难堪，而晴光心中充斥着太多愁绪，只是随便就话顺话，看宋丽绷着脸，也不讲话，也想到了这一层，想要安慰，可是张了张嘴，却觉得说不出口，也就屈着腿，把下巴搁着被子压在膝盖上。

外面长串的鞭炮声渐渐奚落，取而代之的是，大街小巷的喧闹声，偶尔想起的砰砰声，再有就是大人吆喝责骂声，想必是小孩子背着家长放炮竹被发现了，又是笑声，又是哄闹声。

然后，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川妈的喊叫声，说早点回来，还要到爷爷奶奶家拜年，赵川回应到，说就去，又在楼下叫宋丽名字。

宋丽答应着站起身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床沿。

宽大的羽绒服挂在身上，好想藏住了心事般，脸皮红了红。

“我说过祝福你们，那时是真心，现在仍是，”晴光伸出暖和了的双手，抓住宋丽垂在身侧的手，顺势跪坐起来，看着宋丽的脸，笑了笑。

“能做孩子的干妈吗？”宋丽声音低低的，脸皮上的红到了沸腾的地步，嗓子都有些颤抖。

晴光愣住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宋丽会有这个要求，于她没有什么意义，于己实在强人所难。

这样想着，双手不自觉就往下垂，宋丽却及时反手抓住了晴光的手，表情突然变的很忧伤。

“我出生那天，妈妈难产，爸爸着了慌，闯红灯，出了车祸，全责，所以我出生，妈妈就失去了一切，为了我，她付出了很多很多，我一直以为自己尊她敬她，可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心里却是很想离开她，是不是很奇怪？可我说真的不想再见她，而……”

宋丽停了停，似是下了决心，稳了下情绪，眼睛里带着无所畏惧，声音很坚定，“赵川是我不能失去的机会。”

晴光呆住了，纷杂心绪中透着一道光，可是一闪而过，她想抓住的那个念头，却又觉得于己没什么必要，任由它消散在心底，然后她笑了笑，淡淡的，轻轻的，把双手重新伸进被窝，歪着头，“好冷，不送了。”

宋丽走了，拖着笨重的身体。

为什么你要这样坦白？

一滴清泪滑下来，晴光涩涩的想，竟连一点美好都不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