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坦白之局(2)(1 / 2)
“那洪台仙君要我如何?”
苏湮颜哂笑,玉面含威,语气镇定:
“我是万观天神主,我如今坐在这里,代表的是魔界的威严。怀容掌门死了,我固然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我又能如何?更何况,在出事之前,我早与他劳燕分飞,各自投林,而你如今又提这些旧事,是想当众责难我吗?”
“我自然不敢责难神主。”
洪台仙君道:“然而,海湖那日的风波,绝非偶然。那日的海寇突然进攻,他们的出击如此迅疾,行动如此明确,绝不像是偶然发生,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通情报,想要借刀杀人!
据那日从海湖船难之中活下来的蔡总管所说,那些海寇,不出半个时辰便拿下了整艘商船,若不是他们及时放出求救的烟花,若不是我们仙界的船队早就停在远处停泊接应,只怕这场船难是全军覆没,无一人可以幸免!”
听到这里,路山王再也按捺不住,手骨在桌上重重叩击了几下,“兜兜转转,你怀疑是我们魔界在背后作祟吗?”他瞪着眼睛质问他:“敢问我们魔界杀了那仙界掌门又什么好处?如今他死了,反倒惹得我们平白被怀疑,试问何人如此愚蠢?!”
“何人如此愚蠢?!”彭山掌门扶桑掌门坐不住,哑着嗓子怒骂道:
“你们魔界总说我们仙界没有诚意,而你们自己则是策划着修天照河坝,现在又是大修护疆城池,敢问你们哪一点有求和的诚意?!你们这般公然挑衅,明觉掌门之死,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其实压根就不在乎人质的死活,也不在乎是否会得罪我们仙界,而我们若是对此不敢不顾,你们今后只会变本加厉!”
眼见着魔界这边沉着脸没说话,洪台仙君便趁机附和道:
“从船难里头活下来的蔡总管还说,他去你那万观天接人的时候,掌门他浑身是伤,精神颓败,手骨开裂,就连仙骨都被打废了,就算是他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受尽了屈辱。”
他将目光,全部聚焦到了那坐姿端正的万观天神主的身上:
“神主,若说你会因爱生恨,这一点情有可原,然而他好歹也是我们仙界的明觉掌门,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即便是成了人质,也代表着我们仙界的尊严,不是你一个人的出气工具。你这般泄愤于他,且又如此无情无义,他纵是侥幸没死在海寇手上,也再没有力气再游出那方苦海......”
说到这里,洪台仙君悲伤地垂下眼帘,沉重地叹息一声:“可怜怀容掌门,他生前是何等亲善儒雅,为仙界的百姓鞠躬尽瘁,一生也只爱过一个花圆圆,却不曾想一切都是飞蛾扑火,到头来虚耗一场,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万观天神主,你问心无愧便好。”
闻言,那端整肃穆的万观天神主忽然眼帘低垂,虽只是一个瞬间,但那神色之中的苦痛,还是被敏锐的仙界使者们捕捉到了。
“若不是你们仙界欺人太甚在先,你们的人质怎会落到如此下场?”路山王横眉立目,言语间分毫不让:
“万观天神主心思慈善,从未苛待你们仙界掌门,但想当初你们在水鹤谷,我们魔界的军官在你们仙界的地牢里,被你们用酷刑相逼!现如今,你们的人质受些皮肉之苦,那都是我的意思,与神主无关,若你们想利用神主的善心来挑拨离间,这算盘未免打错了!”
厅堂内寂静无声,只有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
“一码归一码,私事和国事,不可混为一谈。”
苏湮颜终于发了话,她抬起眼帘,那纤长的睫毛拨开了迷雾,目光干净到透明:
“我与怀容掌门,的确是有过一段情史,但那终究是昙花一现,抵不过仙魔两界的尔虞我诈。我纵然再怎么偏爱他,说到底也是我与他的之间的私事,还轮不到旁人来指点。”
她将目光锁定在了对面人的脸上,神色开慧,语气明达:
“洪台仙君你也是聪明人,知道要用弱点来中伤我,然而你赌错了。我既当了这万观天神主,便不再似常人一般为情所困,寻常的桎梏已困不住我,放眼这仙魔两界,我想爱谁就爱谁,想恨谁便恨谁,你还能管我不成?”
“还有方才彭山掌门讲的,”
她唇角一勾,继续往下说:“你说我们魔界没有求和的诚意?这点您委实是冤枉我们了。想来修天照河坝的计划已经取消了,这便是我给你们的诚意;还有魔君大修护疆城池的事情,您觉得不妥,但我反倒觉得不错,若是原先仙魔交战的地方能有这样高大的城池,怎至于一仗打下来,死掉那么多的无辜士兵?城池为和平而建,而非战争,这点你们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