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白湫本来低着头沉浸在悲伤当中呢,骤然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完全控制不住,“姑姑你说我……怀孕了?”
她把最后几个字放得很轻,心里涌起一股复杂而奇怪的感觉。
白琼用手撑着脑袋,一股烦躁至极的模样,“对,怀孕!当初我便告诫过你,叫你不要任意妄为,现在惹出这等事情来,以后有你好受的。”
白湫心情大起大落,在得知自己是怀孕而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后,表情略略放松下来,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坐到白琼对面,也是一脸后悔与懊恼道:“姑姑,是我错了。”
白琼知道她年纪还小,事已至此再多说多骂已然是没有什么作用,便只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狐族在仙界虽算得上是容易受孕的一族,但也鲜少听闻一次就怀上的,你老实告诉我,后来你们有没有同床过?”
白湫脸上一热,见白琼如此严肃地问她,于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后来又有过一次,是我来魔界的那一日,不知怎的就……”
她将当日的情况简单地与白琼描述了一下,白琼心中大致有了数,“浓情散那种东西,会在身上残留十日之久,尤其是你俩有过肌肤之亲,再碰上便比旁人更容易受影响,也怪我当日没有和你说清楚这等危害。”
想来便是这两次中的一次怀上的,不过看脉象的话,比较像是第一回就有了。
白琼叹了口气,用手撑着额头,一副疲累的样子,白湫见她眉头紧锁,坐在那也颇为不安,手指头搅来搅去,最后轻声问道:“姑姑,你是不想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白湫在穿书之前也是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尽管逐渐适应了穿书后的生活,但陡然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实,说不慌乱那是假的。
尤其是白琼这种遇到了大难题的模样,让她更觉得不安。
白湫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些时日来她根本没有半分感觉,这里居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
白琼讶异地看过去,见白湫眼中含泪,像是要哭的样子,知晓她独自嫁到此处并不容易,心疼得不行,“说什么胡话呢,我们狐族与旁的族类不同,若是想强行拿掉孩子,那等于是要了你的命,怎可妄下如此定论。所以我当初让你好好跟着族内的其他孩子读书,你偏不肯。”
不过细想想,当初族内肯接纳白湫的人就少之又少,也怪不得她。
现在见她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白琼上前握住她的手,解释道:“这孩子既然来了,便是你们的缘分,姑姑没有别的心愿,只盼着你能好好的。有了孩子的话,你得辛苦一番了。”
白湫点点头,她知道,怀孕总是辛苦的。
白琼一看她懂懵懵懂懂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明白,只恨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于是叹了口气给她科普。
“咱们狐族养胎与别的族类不同,不是靠吃吃喝喝来滋补身体的,而是需要你丈夫的一样东西。”
白湫下意识的问:“什么?”
白琼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白湫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小嘴张开,磕磕巴巴地说道:“姑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白琼白了她一眼,“我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你开玩笑?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控制不住身体,老显出原形不说,还很想和游封那个小兔崽子接近?”
“是吧……”
说白一点儿,有的时候很想睡他。
白琼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在知道白湫怀孕后,坐都坐不住,拉着她的手又细细地切了好一会儿脉象,这才不得不接受事实。
白湫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并未搜寻到半分与怀孕相关的知识,就如白琼所说,原主小的时候压根就不喜欢去上课,勉强学了点本领之后,发现自己没什么天赋,又老是被欺负,便再也不与青丘的同龄人一起玩。
于是整天就爱看一些人间的话本子打发时间,总得来说是很孤僻的一个人。
是以她并不是很明白白琼所说的,需要男子“阳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白琼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狐族有了身孕,会不自觉地相与伴侣靠近,受腹中孩子的影响,与伴侣接触越亲密,孩子就会越强壮越健康……若是长时间没有男子‘气’的滋养,孩子和你都会消瘦下去。”
白湫听完彻底呆愣住。
也就是说,她这段时间离不了男人,离开还会危及生命的那种?
不光如此,还得想办法与游封来点亲密接触,越亲密越好?
白湫有点儿凌乱,口不择言,胡乱地将心里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姑姑您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得——同床才行?”
一定要负距离接触?
白琼叹了口气,没有否认,“狐族怀孕虽相较而言容易,但保胎却不是件简单的事,阳气并不一定需要同床才有,但却是最好的方式。若孩子的父亲修为强大一些还好,可能不用那么勤快,但像游封这种病歪歪的人,我估摸着每隔十日就得给孩子输送一次阳气方可。”
白湫实在不好意思继续问,而白琼这种没有伴侣的人,有些话也不好说,好在她储物袋中什么都有,没过多久,白琼便翻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白湫。
“这上头都是一些与我们狐族有关的内容,如何怀孕生育上面都有,你自己先看看。”
白湫接过册子翻看起来。
这本册子相当于是有关青丘狐族的百度百科,一些注意事项写得相当清楚,甚至还有避孕措施,一看就是给年轻人科普用的。
可惜白湫没早一点儿看到。
她将册子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番,心中大致有了数,瞬时有些欲哭无泪。
狐族怀孕后,腹中的孩子需要男人“阳气”或是“精气”的滋养,最好的办法便是同床,若不能同床,则再次一些,亲吻也能有些许效果,但远不及前一种方法有用。
不管孩子的父亲有多么强大,在怀孕过程中都是需要给孩子提供“精气”的,母体在感到燥热亦或是显出原形时,就说明体内的“精气”不太充足,需要补充。
白湫回想起自己进来频繁露出狐狸尾巴,甚至有时还会显出原形,如此看来并不是她不熟悉控制身体的缘故,而是因为怀了孕。
白琼见她看了差不多,自己的心情也波动得没有那么厉害,又重新坐了下来,“你腹中这胎看脉象是在仙界赴宴那回有的,大概一个多月左右,这期间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白湫先是摇摇头,而后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描述给白琼听。
她其实没发觉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吃喝都与往常一样,不过有的时候会格外馋肉一些,嗜睡略占一些,至于什么恶心想吐根本不存在。
而且她能跑能跳,甚至于还闲着无聊的时候在院中与红蓝过过招。
白琼扶额,“你当我们狐族怀孕后便成了瓷娃娃么?我们与人类怀孕可不一样,跑跳什么的自然不成问题,有的族人怀孕之后还会比之前更强,只不过消耗也更大。听你这么说,想来别的问题没有,就是缺少阳气。”
说着白琼看了她一眼,“为何你们后来都不同床了?”
白湫语噎,要说为何……还真没什么原因,不过是她装鸵鸟,而游封也从来没有表露过这个意思而已。
“你俩睡不睡在一张床上?”白琼又问。
白湫艰难地点了点头。
白琼似是不敢相信,“那你们什么都不做?对着你这张脸,游封居然一点儿没反应?”
白湫:“………………”
要素过多,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白湫张嘴想辩解几句的时候,白琼忽然明白过什么来,“也不是没可能,游封那病秧子,就是有什么想法,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湫再次沉默了,好像这个样子也能解释得通。
作为一个读者,作为切切实实穿到书里的人,白湫当然知道游封到底行不行,可她不能这会儿给大反派暴露啊……
“那你这接下来就有点儿麻烦了。”白琼皱眉,“要不我改日为你寻几个身家清白,武力还不错的小妖过来,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精气,看你今日的样子,身体已经有所损耗了。只是……”
白琼说着又犹豫了,“孩子是游封的,他是魔族,也不知道小妖的精气会不会相克,若是两股气息在里头冲撞了的话,那遭罪的可是你。”
她是真的有在考虑给白湫送几个男人过来,但也的确不敢确定当中是否存在隐患,是以有些犹豫。
白湫不过一会会儿没说话,白琼就已经为她安排了这么多了,她赶忙出声叫停,“姑姑,不用了,我不想要别人,这事儿我会想办法的,您就不要操心了。”
白琼抬眼,“你能想什么办法?你若是不喜欢那些不认得的男人,可以先放在身边培养培养感情,反正这事儿也急不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需要男人,其实游封他挺好的,也不至于那么……不中用。”
在白琼眼里,游封好像是个废物一样。
但实际上每次白湫都是先求饶投降的那一个。
白琼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求,“那你如果想要的话,随时告诉姑姑,姑姑给你安排。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你就按照册子上说的做,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给你去和族里的人打听清楚。”
“好。”白湫应下,趁着白琼还在,册子上也没见写,便问了个目前比较关心的问题,“这孩子多久能出生?”
白琼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低声道:“有人五个月便生了,也有人怀上一年甚至更久的,这都不好说,全看孩子父亲。”
孩子父亲的修为越强大的话,孩子需要孕育的时间就更久,反之则很快。
“你的话,估计五个月了不得了。”
白琼轻而易举地下了定论,白湫却石化在原地,嘴角牵强地扯了扯,不好反驳白琼的话。
五个月怕是在开玩笑……
以原书中对反派的描述,游封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吊打仙界一大批人了,他一直很强,不过从来都在蛰伏而已。
所以,白湫想,这个孩子到底要在她肚子里待多久???
“姑姑,那最久的怀了多长时间?”
白琼想了想,道:“大约三年左右罢。”
“那岂不是生出来是个哪吒……”白湫小声嘟囔道。
白琼没听清她说什么,接着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吧,三界看似太平,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太平能维持多久,你是否想一直留在魔界?”
白湫与游封成婚,是一种变相的议和方式,两人像一种明面上的纽带,将仙魔界短暂地连在了一起,但到底仙界魔界会不会一直这样和平相处下去,谁都说不准。
且在白琼看来,平静的湖面下方是暗流涌动。
不光如此,妖族也蠢蠢欲动,可谓是山雨欲来之相了。
她实则很不放心让白湫留在魔界,原本是想着等过上一段时日便找个理由将白湫接回去,只是现在她怀有身孕,一切便都需要从长计议了。
白湫茫然地摇摇头,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算不上好,魔界再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她如今又没有更好的去处,回青丘显然也并不合适。
“我不知道。”
白琼从小看着她长大,见她最近性子比之以往要软和不少,有些话便也愿意告诉她,“魔界终究不是个稳妥的去处,你若是想的话,找个机会便断了与游封的婚事,他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孩子届时就养在你身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看得出来,白琼在得知白湫怀孕后,为她考虑了很多。
只是白湫现在对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也没有太大把握,即便她是穿书来的,要知晓得多一些,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非常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