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镇遇鞑靼,汉奸最可恨(1 / 2)
因为逆水行舟,船只完全依靠三角风帆产生的动力前进,速度不快,第二日才进入通州,刚行了没多远,就听到“啊——”一声尖叫,是碧云的声音。
贾珏赶忙出去,以为是后面的雪姬做了什么,看了才知道是十多具尸体,模样惨不忍睹,横沉在岸边。有的半倒在水里,有的漂浮在河上,由于岸边水流不大,又有水草,没有飘走。
天空中乌鸦在岸边的尸体上盘旋啄食,碧云和麝月趴在船上呕吐。
林妹妹那里的雪雁也听到了声音,不解船楼里出来,看到那些破烂的横尸大脑宕机,吓得瘫软在地。
“怎么了这是?”王嬷嬷也出来瞧看,因为岸边离得不远,血肉模糊的样子十分清楚,只感觉煞气盈盈,脸色顿时苍白,扶着雪雁忙回了屋里,关好门。
“嬷嬷,外面怎么了?”林妹妹见了王嬷嬷和雪雁这样害怕,显然是被什么吓得,站起来竟然也要去看。
王嬷嬷赶紧拦住她,说有人死在岸边,不是什么大事,少爷们已经出去了,安慰林妹妹和宝琴坐下,不必理会。那样的惨状连王嬷嬷都吓了一跳,这些柔弱小姐们见了,恐怕更加不堪,被吓丢了魂就糟糕了。
麝月和碧云推门进来,贾珏意识到北直隶的情况很不好,让她们陪着林妹妹说话去,不要看外面。
“灵明,我看还是让人探查了消息后再继续走吧。”贾琏看着那些浮尸也是一阵反胃,不过他时常在外面走动,经历颇多,并没有那么不堪,只是脸色暗沉,有七分担忧,也有三分害怕。
此时并不知道北边是何情况,按照贾珏所知消息,京城北边有三路大军,就算古北口沦陷了,也打不到通州才对,可尸体上却有箭矢,总不可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后年的小厮听了贾琏的话心里一揪,面色难看,要是路上遇到点什么,他们也会变成这些尸体里的一员啊。
船只依旧缓缓前进,慢慢离开了那些尸体,众人的心里才好受些,前方并没有更多的尸体漂浮在河上与岸边,不然船只前行都会遇到阻碍。
“不妥,若在河里,真有蛮子来,就成了瓮中鳖,何况这么多人,还有船里货物,没有马车可不行。”贾珏摇摇头,带的东西可以扔,姑娘们不能也扔了吧?
他笑着安慰贾琏,让他宽心,反正有自己呢,不会让这一船人有事的。
贾琏听了,转身回到船楼里,薛蝌也跟着回去,只是心里却很担忧,他并不知道贾珏的本事,心里没底,带的那些贵重物品银子在其次,他的妹妹宝琴和母亲才是关键,这次提前到京城,也是想要找个好太医给母亲瞧病来着,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似乎很糟糕,连自己的命都有危险。
连着贾家这五个小厮,薛家也带了五个,一共十个小厮,他们被安排守船,薛家的一口箱子里竟然装着大刀,一一分给他们。听说薛蝌和薛宝琴幼年时常跟着其父游走各地经商,有这样的准备倒是正常。
船只越过尸体堆,逐渐远去,可是那里尸气缕缕,怨念依依,想来死的很不甘心,为了以防万一,产生魇鬼之流,他吹出一口清气,驱散邪气。
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这些尸体虽然惨,不过是被乌鸦啄食而致,其实死了没两天,外加天气冷,并不是因为要尸变才减缓了腐烂,再过两天,怨煞也就去了。
为了让屋里的姑娘们安心,贾珏和贾琏持剑同昭儿刘二和另外两个死小厮守在船头,以应对突发情况,薛蝌则陪着他的母亲和姑娘们。
船工们同样被这尸体弄的忧心忡忡,调动船帆加快速度,远去后并没有见更多尸体,才没那么紧张了。
不久后到了一处河边小镇,越过这个镇子,再有四五里路,就到通州了。
河岸两旁多酒家客栈,显然是因为运河之利形成的镇子,规模并不大,看阁楼亭榭却可见日后繁华。不妙的是,这座镇子此时火光四射,许多百姓正在疯狂逃窜,惊恐求救声不断,一大队黑衣甲胄的鞑靼士兵如地狱魔兵,挥舞长刀,呼喊叫嚣,四处烧杀抢掠。
“报——”一个鞑靼士兵突然从远处快马而来,马蹄声“踢踏踏”十分急促,士兵勒马止步,一声嘶鸣马身停住,士兵利索下马,单膝跪地,身上甲胄“嚯嚯”,发出金革之声。
他的面前,是一个体型颀长,编发垂髫,身负宝甲的年轻将军,面容粗犷,眼神兴奋,看着自己的手下在镇子里四处砍杀,不时拿来金银珠宝,很是高兴,有些士兵知道他的喜好,抓来皮肤白皙的女人,更是让他两眼放光,大喝:“赏。”
“报,河上发现一艘船,已经被截住,本要上去,可那汉人却说他与乞哈台吉是朋友,百户长让我来通知将军。”士兵行过抚胸礼,大声汇报。
“乞哈的朋友,那可巧了,既然是台吉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走,去看看。”图勒与乞哈自幼相交,关系很好,便带着一队鞑靼士兵往运河边去。
“可看了运的是什么?”图勒路上问来报的士兵。
“看了,是盐。”
策马的图勒听了,怪叫一声,立刻扬鞭催马,比看见漂亮的汉女还要兴奋,对于他们这些蛮子来说,那可是比金子更贵重的东西。
进入镇子没多久,贾珏就看到昨日提前走的那只漕船,此时正被一队骑马的蛮子围着,奇怪的是蛮子们竟然没有直接杀人越货,镇子上升起的黑烟,传来的喊杀声,样样都说明这些蛮子毫无人性,漕船多金,不该放过才对。
此时距离还远,他仔细一听,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你说你是乞哈的朋友?用什么证明。”一个粗犷的男子男轻男子声音响起,正是刚才得报的图勒,声音带着几分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