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天使长乌列的兄弟(1 / 2)
从莫洛神父那里意外得到的消息,让向前暂时放下了对魔鬼洛克的追查。相比于最坏结果要在两个月后才会发生的魔鬼胚胎事件,一个可能知晓天堂秘密的组织更值得向前关心。
所谓“圣殿”其实就是个有数百年历史的修道院。
由于中东欧地区漫长而血腥的宗教战争史,当初在这里传教的教士们往往习惯把教堂、修道院修建成坚固的军事堡垒。莫洛神父所说的这座“圣殿”,就是从一个修建于山区洞窟的古修道院发展而来的。
莫洛神父说起“圣殿”的时候还说了另一个称呼:“庇护所”;或许在历史上宗教战争最激烈的年代,这里也的确承当过庇护所的功能。
修道院的院长是一位公教的主教;这位颇有些年纪的主教给向前留下了很深的第一印象;他从头到脚画满了各色咒文符号,看着不像个教士,倒更像某些进行原始崇拜的萨满、先知之类。
向前看到这位主教的第一眼,就敢肯定这个修道院不属于梵蒂冈教廷体系,而只是某个特立独行、鲜为人知的小教派。
甚至于,名义上身为公教共主的梵蒂冈教廷,在教区相关记录中可能都找不到这个修道院。
“很有趣的咒文,看上去似乎我都认识;”向前一见面就说,“让我想想……它们应该脱胎于天使的文字,最早的那一批信徒曾经用这些文字来对抗地狱魔鬼蛊惑人心的心语——它们早就失传了才对。”
主教不以为然地反问:“如果早已失传,你又是怎么认得它们的?”
当然是从卡玛泰姬的典籍里看到的。当初为了从箱子底翻出这些十几个世纪前的老古董,向前被糊了一身的灰。
“这些文字在你们这里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如果没有明确的教导,你们是无法将它们实际运用的。”向前很是笃定地说。
卡玛泰姬的记录中对这些深涩的天使文字只有简略的作用说明,但向前读来只知其形,不解其意;完全是靠着强大的记忆力生生把文字形状记下来了。
要想实际运用这些文字,连古一法师也没法教他;这帮教士是怎么做到将文字付诸实用的?
主教神秘地回答道:“我们遵循神的旨意行事。”话说得很婉转,但是拒绝回答的态度很坚决。
“我想在修道院里四处走走,可以吗?”向前很客气地问道,完全看不出他此前一言不合就打碎人膝盖的暴虐。
主教看了看一旁苦着脸的莫洛神父,依然婉转而坚决地拒绝了:“很抱歉,我们的修道院是纯粹供教士们学习的场所,并不对外开放。”
“我也很抱歉,我刚才的话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向前动手的速度比他道歉的速度要快得多;当助教身边那几个明显受过军事训练的教士被打倒,主教本人被拎着脖子且脑门上顶着一支枪的时候,向前才堪堪说完了道歉的话。
“你在冒犯主的领地。”主教到此时还表现得很硬气。
向前不为所动:“很可惜,我并不是信徒,你们的主对我没有管辖权。而且在这个魔鬼胚胎已经成熟,大魔鬼即将降临人间的时候,任何与异维度有关的异常事件都让人十分敏感。”
“我们是上帝的仆人。”主教厉声高呼。
“上帝同样来自异维度;对我们来说,祂和墨菲斯托没什么区别。”向前淡然诉说着卡玛泰姬内部对异维度的共识,“你瞧,我对上帝还保持着基本的尊敬,对墨菲斯托我还偶尔用的是‘它’这个代称呢。”
最终,对上帝的虔诚依然抵不过对子弹的敬畏,主教服了软,在向前的押解下不情不愿地带着不速之客走向修道院的核心地带。
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窟,也是修道院最初建立时所在的地方。
洞口已经被一堵花岗岩砌成的石墙堵住,只留下一个小小的、仅供两人勉强并行的门户。
洞窟的最深处,也是修道院最初的冥想室,向前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巨幅的圣母像和耶稣受难图之下,竖立着一座天使木雕。
“乌列!”向前一语道破天使木雕的真实身份,让主教和随之而来的莫洛神父一阵错愕。
“你们能够与乌列沟通?”向前的眼睛盯着天使木雕,口中对主教发问。
主教在天使像前明显多了几分拘谨与敬畏,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是的,我们向祂祈祷,只要拥有虔诚的心,天使就会予以回应。”
“天使文字的使用方法也是这么学来的吗?”
“是的;祂本意要教导我们识读这些文字,但是凡人无能发出天堂的读音,只好化作图文符咒。”
“多谢相告。现在,请你们出去吧。”达成目的的向前又变得礼貌起来,轻轻松开拎着主教脖子的手,言语客气地要求对方离开。
冥想室的铁门在刺耳的刮擦声中砰然紧闭;门外的脚步声也迅速远离。主教和莫洛神父不仅离开了冥想室,甚至一步不停地退到了洞窟石门之外,只想远离向前。
或许他们也明白,能够一口道破乌列身份的人,绝不是自己能轻易招惹的对象。
对方分明是冲着天使长乌列而来,那么就让他和乌列面对面好了。如果对方是邪徒,天使长自会铲奸除恶;如果连天使长都拿不下对方,那自己一帮凡人也没必要上去送人头。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还是趁着向前还保持礼貌客气的时候识相地离开为好。
向前盯着天使木雕看了许久,突然笑道:“最近一千年来,都没有天使降临的记录;却没想到这个偏僻幽暗的洞窟里,还能看到一位天使长的尊荣。怎么,不打算与我谈谈吗?”
随着向前的话音落下,冥想室里响起空洞幽远的说话声;这个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穿过重重云海降临人间,在狭小的冥想室里荡起若有若无的回音。
“詹姆·锡安。请原谅,并非有意怠慢。”
随着声音的响起,木雕像的表情仿佛活了过来,但是仔细看时,却又发现依然纹丝不动,似是幻觉。
“阁下是不速之客,开口之前,我不得不分心探查了阁下的来历。”
“你查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一个无根无源的孤独灵魂,一个世界的孤儿。”空洞的声音说,“人无父母,如同流水无源;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
向前似乎对“没有父母”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到意外,反而顺势追问了一句:“你说的世界,指的是地球吗?或者还包括了与地球相关联的其他维度?又或者,指的是更大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