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尹堂綦归家遇故人(1 / 2)
尹堂綦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在中央大街的路上。出了皇城不远,便是宸王府。自己的妹妹终究还是被余影孟那个魔头控制住了。
宸王府可以说是尹堂綦除了朝暮山以外南烨最熟悉的地方。毕竟他算得上是在那儿长大的。
既然是故友,总该祭拜一下。正巧路过一家酒肆。那故去的朋友曾说过,人生在世。喝就一定要喝最烈的酒,降就一定要降最野的马,挑就一定要挑最骁勇的敌将,攻就一定要攻最坚固的城池。
那个故友会喜欢的。
尹堂綦要了两壶最烈的烧酒,因担心妹妹的安慰,走得匆忙。随手给了店掌柜些碎银,便离开了。谁想竟被人认了出来。
“看,那就是尹堂綦,他怎么还出来了。”
“就是那个挑拨宸王犯上谋反的尹堂綦。打死他!”
“对,打死他!不要脸的还敢苟活在这世上!”
起初这些碎嘴的百姓还只敢窃窃私语,可不知哪个胆子大的,提了筐烂葱出来,“还屠尽全族七百余口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同胞,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禽兽不如!”
“打死他!打死他!”
一时间,街道上臭鸡蛋烂菜叶齐飞,更有些愿意“伸张正义“的商户,还用店里空着的鸡龙兽龙向他砸去,甚至不知哪里来的熊孩子也跟着起哄,拎着不知为何物的液体向他泼去。幸得大人把将那小孩揪走,才使得尹堂綦尚有半边干衣。
倒是尹堂綦,只是将烧酒小心地护在怀中。其余的飞来之物,不闪不避,一概照单全接。
比起同这南烨百姓争执,自然是妹妹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他快步走到宸王府,推门而入。眼前的院子虽是毫无生机,但也干干净净,显然是被人打理过。尹堂綦将宅子里各个房间,屋顶等能藏人的地方一一搜索个遍。全不见任何人的踪影,也没有厮杀的血迹。想是离太阳落山还早的很。或许人还没回来,来杀她的人,也未行动。
即是如此,尹堂綦便到园中石桌前坐下。将手中两瓶烧酒开启。一瓶留给自己,一瓶恭恭敬敬地摆在对面。酒入愁肠,念及昔日,就是在这里同旧友把酒言话国计,纵马笙歌论英雄,不免悲从中来。
想起生前最后次道别。中宫殿外,已卸了甲的宸王,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回去吧,前面的路该我自己走,消除父王对我的误会,在父王身侧护他周全,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责任,你也有你的父亲,也有你自己的责任,去完成它吧,不用顾及我。”
当时的宸王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同自己说这番话啊。
后来,尹堂綦回到家中,一家老小皆以逆臣之罪,被余影孟缚了起来。更得知宸王当天身死。
至亲挚友,自己皆未护住。实在有愧。而今,隔天遥敬一杯酒,却也希望故人有灵,能佑得自己护妹妹周全。重新来过一次的生命,能有机会继续守护家人了,如果可能的话,还能守护亡友的夙愿——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大概吧……
正伤怀着,忽而见一少年,突然出现在眼前。不似常人般从远处走来,却似鬼魅般从飘荡的烟尘中显形,与使用南烨惯用的传送符,突然出现的效果截然不同。
那少年拿起放在石桌另一端的酒壶一饮而尽,嬉笑着说道:“老远就能闻到你这酒香味儿,原来是烧刀子啊,这酒你喝可不太吉利。”
尹堂綦见得此情形初是大喜,喜自己的旧友宸王竟然显圣了。抬眼看见那少年一席绣着曲水流云江映月的素衣白袍,是丰神俊朗容貌俏丽,绝不似宸王那般神采英拔龙驹凤雏的模样。
既然不是旧友,那便是派来杀家妹的。
尹堂綦当下打定主意,拔刀便向那少年挥去。少年还倒提着酒壶埋怨着这酒太少,浑然不知刀锋将至。待到反应过来时,便已慢了半分,只得闪身任由刀刃从耳畔划过。
那少年身法迅捷,连避数招,也赶上了刀法的攻击节奏,便腾出空档御剑出鞘,“上来就讨教功法啊,没事儿,来吧,绝不输你。”
少年言罢,院内兵刃的碰撞声响作一团。
那少年持一柄宽刃大剑,招式竟还能迅捷异常,变招间使得正是尹堂綦颇为熟悉的月孛一百单八剑,剑招修得已是出神入化,尹堂綦竟还有些招架不住。亏得少年也只是点到为止,招式所至皆是以剑身重击袭人,未有刺砍,一把大剑被他使得好似闷棍一般。可在尹堂綦看来,少年这般不下杀手,简直是对自己的戏耍。
尹堂綦此刻方才明白,那日吊牢中听得余影孟的手下提到,有一使月孛剑法的红袍禁卫带跑了自己的妹妹,想必便是眼前这位了。
若非此人从中作梗,阿妹怎会落入余影孟的掌控之中。想到此处自是更努力地拼杀过去。
“哎呦。来劲了?”少年见尹堂綦攻势渐进,却是杀的更胜,也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