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弗瑞斯特（2 / 2）

“那个史瓦茨女孩呢？”

“那不正是吗。”那修女指着一个史瓦茨女孩。

这里收留了好几个史瓦茨族的孩子，但只要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孩子们之间的区别。

伊尔曼不禁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我指的是当初我带来的那个史瓦茨女孩。”

这位修女却一脸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伊尔曼少爷，时间有些久了，请您宽恕我记性不好，我实在是不记得当初你送来的究竟是哪个女孩。”

“……”伊尔曼只觉得一股火气从心底直窜到头顶，她都不记得谁是谁，又怎么可能好好照顾她？

但伊尔曼还是颇有涵养地压住了怒火，没有对修女发脾气，反而还耐着性子继续说：“她长着一张天使般的可爱脸蛋，肌肤雪白，一头乌黑长发非常醒目，一双明亮漂亮的眸子宛若星辰，恐怕看过她一眼的人都难以忘记。修女，请你仔细想想，那个女孩究竟在哪儿。”

“伊尔曼少爷，那个女孩，已经走了。”说话的人，是利希特大修女。

“什么？”伊尔曼赶紧小跑两步凑到利希特大修女面前追问道：“修女，请你告诉我，她去了哪儿？”

利希特大修女蹲在伊尔曼面前，抚着他纯白的发丝：“很抱歉，我的伊尔曼少爷，我不知道。”

伊尔曼已经顾不得生气，只觉得心急如焚：“为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

利希特大修女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她是在一个清晨一人独自离开的，她没有留下一句话，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伊尔曼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不留下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伊尔曼少爷，利赫教从不强行挽留无意真心留下的人，更不会去追寻背弃者。”

这就是伊尔曼讨厌宗教的原因，人们总是被各种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束缚设限，还将其奉为圭臬信条，甚至不惜用性命坚守，可那些条条框框真的有意义吗？

那天，伊尔曼几乎跑遍了全城，却也没能找到那个身影。

他又一次陷入被难堪、自责充斥的不安之中，他以为这次已经将她安置妥当，以为她不必再餐风露宿、四处流浪……

可他如果将这份自责说出，恐怕任谁也无法理解。

“一个史瓦茨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史瓦茨人就该死，他们肮脏、卑劣，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熔城是我们拜思族人的熔城，史瓦茨人就不该存在。”

……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伊尔曼之后的人生中经常听到。

偏偏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当伊尔曼绝望地以为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孩时，他又一次与她不期而遇。

那天傍晚，夜色还没有完全笼罩熔城，在马车上的伊尔曼忽然注意到一个白花花的怪物在追逐一个瘦小的身影，眼看着那瘦小的人形被那怪物扑倒，来不及过多思考，伊尔曼立即命令罗亚力泰特开枪。

罗亚力泰特的枪法很准，一枪便将那怪物击倒。

“罗亚，那是什么东西？”

“少爷，那是腐怪。”

熔城里最广泛流传的怪物传说，便是腐怪，那是一种浑身白花花的人形怪物，它们面目狰狞可怖，似人却又非人，它们行动速度极快，以腐肉为食。据说，死去的人尸身不尽快处理，就会招来腐怪分食。

这传说最恐怖之处在于，它是真的。

确定那腐怪已经死透，罗亚力泰特才让伊尔曼跑过去。伊尔曼将倒在地上的瘦小人形扶起，与那双眸子对视之时，他才猛然发现，这竟是那个被他就过两次的女孩！

可此时的她却不再是最初相识的模样，她蓬头垢面，完全是乞丐的样子，已经快要认不出。

伊尔曼心疼的要裂开，喉间也不禁哽咽：“你……你为什么要从教会逃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谢你，伊尔曼少爷。”女孩却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又一次挣脱伊尔曼的手，转身跑向那黑黢黢的森林。

“不、不要——！”伊尔曼没来得及抓住女孩的手，反倒被罗亚力泰特紧紧束缚在怀中。

“少爷，别过去！不能靠近那片森林！”

不用罗亚力泰特说，伊尔曼也知道，东部郊外的荆棘林，是一片禁地。据说，从没有人能活着从荆棘林里出来。听说那片森林正是腐怪的巢穴，漆黑的山林之中，到处都是吃人的腐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