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十)棋子(2 / 2)
他知道这是宁王给他写的私信,看完立马用火折烧毁。
“南副都!”有人在帐外喊着,“南兄弟!”
是殿前司正都指挥使杨指挥使!
“在!我在!”他连忙迎到帐门口,彪汉的杨指挥使已经大阔步地走了进来。
“南兄弟,你书读的比我多,我找你参谋参谋一下!”杨指挥使说。
南青葙把他让到了营中,给他倒了些酒,因为他好酒。
“杨指挥使,您说?”南青葙把酒递给了他,他接过,一口喝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密封的信。
南青葙不敢接,犹豫着!
“没事儿!老哥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过命之交!无妨!”
南青葙这才接过,一看吓一大跳,是太子的亲笔信。
“这位贵人想找我结盟?南兄弟,你看,这盟能结吗?”杨指挥使又喝了口酒,问。
“杨大哥,”南青葙换了个称呼,“您自己——怎么想的?”
“我探听到,韩相病重,太子没了这个有权势的舅舅,怕是太子之位不稳!”
杨指挥使真是把他当自己人了,这种掉脑袋的事儿都跟自己说。
“我要是与他结盟,也就是说与官家不在一条道上。”
南青葙一惊,他心里挺明白的啊!
“杨大哥明鉴!”南青葙说。
“我要明鉴还找你干嘛?”杨指挥使说,“谁不知道,官家现在最器重的是宁王!”
南青葙明白了,这是来探自己的口风。
“宁王只是亲王!”南青葙说,“太子是储君!”
杨指挥使一笑,给南青葙满上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碰了一下杯,喝完,“官家还是亲王的时候,最初和宁王一样是个闲王,太子与罪王之争,他坐收渔翁之利,与当时的贵重韩家联姻,成了现在的官家,我看宁王很有官家当年之风!”
南青葙在想他是在探自己的口风吗?不语,只喝自己的酒。
“韩相病重,官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外戚把控朝堂这么多年,三年前除了炤王和淑妃的娘家,削弱了禁军的势力!这次怕是也不会手软!”杨指挥使说着,“南兄弟,三年前你来投军,咱们俩这三年,一路杀过来的,我杨某成不了拥兵自重的权臣,只是想保下我杨家的九族。”
南青葙不得不佩服地举起了大拇指!他知道自己是宁王的人,这是来表忠心的!南青葙给他满上了酒,又给自己满上,“杨大哥,你我是过命之交的兄弟,这个永远都不会变!”
“好!”杨指挥使一口喝完酒,“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戚家正店,拨霞供已经准备齐全了,大厨在不慌不忙地切着羊肉,有人掀帘进来,“六哥好!”来人喊着。
“来了!”大厨没有停下手中的刀。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掀帘进来,身上都是雪。
“好大一场雪啊!”南青葙掸掉衣服上的雪,“六爷,今天的肉管够吗?”
“我刚才来,还只是飘着雪粒,现在都变得这么大片了!”梁音搓着手说,“今天吃拨霞供太应景了!”
一身厨子装扮的宁王笑着说,“今天的肉,管够!”
他们三人很久没见了,吃着聊着,外面的飞雪越来越大了,可是不影响他们三人的畅聊。酒过三巡,梁音不慎酒力,趴着睡着。宁王把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他和南青葙继续喝着吃着。
“韩相病重,”宁王说,“宰执之位要异主。”
“六爷,怎么想?”南青葙问。
“不是怎么想!”他苦笑。
“六爷上一次下了一盘好棋,这次只要和官家站一条线上!”南青葙说。
宁王笑了,“还是你最懂我!”
太子冒着大雪来到了韩府,看着窝在床上的舅父,连忙上前,都不顾君臣之礼了。韩相双手颤颤巍巍地把他写给官家的折子递给他,“太子——你——看看——那朱批——”
太子接过,打开,一眼就看出朱批的字不是官家的字迹。
“六弟!怎么会是他呢?”他叫道,声音很大!“他怎么能替父皇批折子呢!怎么会是他!”
官家站在大殿外看着眼前的大雪,张内侍拿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上。
“官家,回殿中吧!雪大,天寒地冻的!”
官家却大笑,“丰年好大雪!”
大雪纷飞,站在丰乐楼的宁王,俯瞰着不远处的皇宫大内,金碧辉煌的宫殿,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看上去宁静的像一幅雪色江山工笔画!